中午吃完饭,余晓东叫剩下的几个孩子继续在广场卖像章,眼见着就要过年了,怎么也要攒点年货钱呀!现在倒好,有二利子的手下在广场照看着,自己可以腾出功夫去跤场了。
还是枯燥的站跤步调整呼吸,有了今天的遭遇,他对待师父更加尊重,练功也更加卖力了,这也使得金七爷对余晓东越发喜欢。
闲话不表,在第三天余晓东竟然悟到了无的境界,不喜不悲不嗔不怒不怨不恨,心如止水之下,外界哪怕天崩地裂,他也能保持一颗宁静的心。
金七爷老怀大慰,看余晓东竟然像是在看一个宝贝。就连顾老五也被金七爷夸奖了好几次,说他给自己捡回来一个宝。
大年二十九,金七爷把徒弟们都叫到了身边,临近春节公安系统正是忙碌,所以大师兄仍然没有露面。
待众人坐下,金七爷说道:“今年龙潭湖庙会,咱们跤场还是重头戏,耍中幡还有摔跤。庙会今年给的钱不少,给了咱们跤场每天一千块钱。老二老三和老五每天二百块钱,老六每天一百块钱。”
师兄弟几个开始激动起来,五天的庙会那就是每人一千块钱,九二年的一千块钱快顶上半年的工资了。五天挣出来半年的工资,虽然在春节不能和家人团聚,但是这也值得呀!
还没有工作的顾老五最为激动,颤声说道:“前年出场一天是五十块钱,去年是一百块钱,今年就二百了,这庙会也太挣钱了。”
陈老三接话道:“庙会恢复也几年了,一年比一年人多,庙会靠收门票还有摊位的租金都是老鼻子钱了。”
冯永海补充道:“就是,摊位的租金年年都在涨,听说好的地方都上几千块钱了。”
几人惊道:“那么多!一百个摊位一天就是几十万呀!”
师兄弟几人,只有余晓东没有说话,待众人说完,余晓东才问顾大有:“五哥庙会上卖小吃的多吗?都有什么呀!”
顾大有道:“可多了,什么芝麻酥、炸藕合、炸回头、炒肝、爆肚、羊杂碎!”
余晓东思索了一会儿道:“有没有卖糖葫芦的?”
顾大有道:“卖糖葫芦能挣几个钱呀!租个摊位也不值得呀!”
余晓东对着金七爷说道:“师父,我想叫我弟弟妹妹在咱们摔跤场的周围卖糖葫芦,挣点学费,不知道行不行?”
这两天金七爷越看自己的小徒弟越顺眼,好像余晓东的爱人肉都长到了脸上,当下便痛快答道:“没问题,我去和公园的管理处去说,我金七的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
余晓东再次扭捏道:“师父我手里面没什么钱,您能不能把庙会的工钱先给我呀!”
金七爷大笑道:“一会给你小子拿钱,也不算你的工钱,就算你拜师时师父给的红包了。”
余晓东见师父如此痛快的答应,大喜过望,拿了钱之后再无心在跤场多呆了,着急麻慌的直奔宝钞胡同。
大年二十九的晚上,京城已经有了年味,爆竹声声中,四个人围坐在桌边。余晓东在几人中无疑是绝对的主宰,弟弟妹妹只要听话就成。但是余晓东遇到事情还是愿意和弟弟妹妹说说,也许这就是亲情。
余晓东说道:“胡同后面的葫芦王真不地道,还说和爷爷不错,每斤山里红要我们四毛钱,以为我是小孩子好骗,我到外面市场去买,山里红又大又好才两毛六一斤。咱们今天就开始做,把这几天卖的都做出来。”
余晓南说道:“大哥你说我们买了这么多山里红,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余晓东想了一会儿道:“我估摸着差不多吧!庙会那么多人,我们又不用掏摊位费,我想应该不会赔钱吧,不成咱们就卖便宜一点,咱们一串一毛钱左右的成本,我们卖两毛钱或者一毛五,咱们要是每天卖出一千串,那就是五十块或者一百块钱,五天可以挣好几百块钱,再加上我们在广场卖像章的钱,那我们明年的生活费和学费就差不多了。”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都不假。几个孩子对钱的渴望以及自理能力,比同龄的孩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再加上一个敢想敢干的余晓东做头领,于是便开始了糖葫芦大业。
年三十合家团聚,万炮齐鸣的时候,这四个孩子还在串着糖葫芦,晓南晓西负责挖核。余晓北穿串,余晓东负责蘸糖和熬糖汁。
居委会张大妈过来了两趟,几兄妹死活不肯和她去家里吃饭,张大妈看见几个孩子在大年三十还在干活,放下带来的饺子,是含着眼泪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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