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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拜师(1 / 1)

苍青灯和元海得救于危难间,当时交手和变故来得太快,苍青灯明知自己确实不敌,却不如元海瞧得清楚,事后虽有余悸,但更多的是对武学的热切,以及对这种超乎常人的力量的渴求。两者对伸出援手的一男一女感激之余,还有一分惊疑,他们不明白对方是恰逢其会,还是别有所图,但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坏人。

听到关依依的询问,苍青灯将剑归鞘,这才行礼道:“感谢两位救命之恩,在下苍青灯。”

“苍青灯?呵呵,好名字。”本是赞许的话,但在白无涯懒洋洋的语气说来,倒有七分反话的味道。

苍青灯只淡淡笑着,反倒是关依依狠狠瞪了一眼白无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罢了罢了,好心夸一句反倒受罪,不说话就不说话。”白无涯看似意兴阑珊地翘起二郎腿道。

苍青灯不好接口,元海在也沉默中等待,他已经看出两人救下两人却不是恰逢其会,而是有着自己的目的。莫非两人看穿了长剑的秘密,想要*?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刚才那人是江湖变态,最喜欢欺负我们女孩子家,碰上了自然要伸手管一管,给他个教训。这次他虽然跑掉了,却也务须再虑,没了命根子,他这天下无花的绰号就该改一改了。”关依依如实说来,脸上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窘迫,倒是白无涯嘴角又抽了几抽,结果被她暗中踢了一下椅子。她看到苍青灯的神色没一丝变化,更对女孩的镇定和沉稳心中赞许,这样的性格正合自己的胃口,原本赌气的想法倒变成认真的考虑了,她顿了顿,再道:“其实我今天看到你杀了五个人时,就觉得你的资质不错,想要收你为徒,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苍青灯这才微微露出愕然的神色,没想到说书人描述的奇遇竟然出现到自己身上。元海心中也暗讶,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他和苍青灯相处最久,休戚与共,自然明白女孩的资质到底有多好。她的反射神经和身体平衡感远超常人,而且极度信赖元海,这才是以剑御人的最大凭依,否则无论元海的灵觉多么敏锐,指示多么及时,持剑者也无法反应过来,并且毫不拘泥动作地展开行动。要是一般人,信号通过中转,势必比本体的直觉反应慢上许多,如果再有丝毫不信任,还要得加上进行抉择的时间。苍青灯就没有这些无谓的顾虑。

女孩思绪万转,却没有立即答应,虽然之前三人拼斗时表现出来实力十分惊人,但那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却不知道他们在江湖中究竟是怎样的水平,毕竟这两人看起来年纪轻轻。若是拜了个不怎么厉害的师傅,将来在江湖上必定举步维艰,成为高手的梦想也遥不可及。但是,如果放过这次机会,先不说那些赫赫有名的门派高人会不会收自己为徒,是否能找到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还是个问题。

元海也考虑过同样的问题,不过既然能发出剑气,便不太可能是庸手,何况这人年纪轻轻。加上两人的穿戴和举动所表现出来的贵气,其背后的势力应该有些看头。

剑身轻震,苍青灯如梦方醒,抱剑恭声问道:“师傅愿意收青灯为徒,是青灯的福气。”

关依依虽然表现得傲娇,但心思却十分细腻,她明白女孩犹豫的缘由,却没半分不愉,更觉得这个徒儿生性沉稳,懂思考,有决断,是个值得造就的好苗子。不由得又斜睨了白无涯一眼,眼波流动中明显带着自鸣得意。

白无涯摸摸鼻子,一想起她收了这个徒弟,就要回转白狐居完婚,而且还要将这徒儿分一半给自己,便满脸晦气。但是拖延是拖延,要让他拒婚却是万万不肯的,那可关系到自己的信誉,况且她也并不总是那么烦人么……

“好妹妹,以后就别叫师傅师傅的,我不喜欢听,叫声姐姐就好。”关依依说罢,将她拉到白无涯跟前,指着男人的鼻子道:“看好了,他叫白无涯,不久就是你的姐夫,你若喜欢使剑,我就让他教你。”

被苍青灯来回打量了一番,白无涯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想些什么,但是落在苍青灯身上的目光却是亲切了许多。苍青灯总觉得这个击退采花贼的高手,此时有点儿自暴自弃,但却不至于令人心情郁郁。

“见过姐夫。”苍青灯躬身一礼。两人都是怀中抱剑,女孩洒脱,青年懒散,两股似是而非的气质交融在一起,比之站在一旁的关依依更像是师徒俩,直看得关依依双眼放光,心中霎时间转过诸多算盘。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徒儿身兼两家之长,在江湖中大放光芒,她的心中就满是期待。她却是做了决定,即便将来白无涯再收徒,那些人也别想从自己这儿掏到半点东西,生生被这个妹妹徒儿压下一头那才好。

白无涯唉声一叹,坐直身点头道:“还行,总算没被叫师公。”

“什么师公?”关依依皱皱鼻子问道。

“师傅的老公嘛。”白无涯呵呵笑道。

“呸,我还没嫁给你呢。”关依依心中欢喜,口中却不依了。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温馨悄悄温润了苍青灯冰冻的心土,融解出嘴角的一丝笑容。

这夜,拜师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苍青灯和元海终于迎来各自的机缘,正式跨入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第二天清晨,关依依结过帐欲乘马车返回白狐居,自然是为了自己和白无涯的婚事。不过在白无涯的坚持下,还是选择了步行,若是实在疲累,随地雇佣马车还来得及。虽然白无涯的理由是欣赏沿途的人情风貌,但私下里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关依依依稀能够猜测出一二,不过她却也懂得拿捏逼迫的火候,走就走呗,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么过程就并不太重要了,就算是按照普通人的速度日日步行,从此处抵达白狐居也不过需要三个月左右。

随着对苍青灯身世和经历的了解,关依依对女孩那份坚韧心志的认知更增一分,心想:虽然我们的性格和处境不同,但是这份熟悉和好感却不是无缘无故的,就本性特质上,我们竟是有诸多相同之处。因此,两人的关系如同乘坐火箭般蹿升,虽名为师徒,实比亲生姐妹还好。如此,很快便让苍青灯从这个师傅姐姐身上得知了关依依同意步行的另一个理由:根据某个古老的约定,江湖中凡是武学抵达先天境界的人最多在尘世间停留三年,必须返回师门,除非有先天高手挑衅或面临灭派绝境,否则不允许重出江湖。

因此,当前拥有先天高手的门派,大都处于封闭或半封闭山门的状态,反倒是各门派中人混杂的帮派占据了江湖的主体地位。

白无涯和关依依两人年纪轻轻,却仍旧受限于这个约定,只能在江湖中呆三年,不说白无涯,关依依也实在有些气闷。这次游历表面上是白无涯为了拖延婚事,欲在被迫归隐前找个弟子,在江湖中延续自己的师承,但关依依商人本性发作,却也觉得不用完这例定的三年,实在有些亏本,这才一起出寻。一半是为了监视白无涯,一半是兴起了玩念。没想到事情却出乎意料的顺利,只是白无涯没收得徒弟,却被关依依要了去,还分了一半给他。

既然收徒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是游玩了。

这自动送上门的两个师傅能够在这等年纪就达到先天之境,不仅有资质的缘故,更因为他们的出身和家世本就极好。关依依是商贾大户关家的独生千金,身家财富逾亿万,和白无涯自小指腹为婚,某一日偶然间得到了江湖失传已久的绝学秘笈,自行研习许久后终成一脉高手。白无涯则是小镜湖白家这一代的衣钵传人,这一家传门派历来人丁不旺,但剑法在江湖中却有赫赫威名,几乎每一代的小镜湖白家人都能在三十岁左右抵达先天境界。两家人是至交好友,在白无涯这一代又有联姻,其所支持的关白联盟自当在江湖中占据一席之地,位于十强门派之列。

身为这两人当前,或许也是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唯一弟子,苍青灯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够成为高手。在苍青灯为自己的好运感叹不已时,元海已经决定了要趁这个相对安全的时期,进行一次深度的意识自修,他下意识觉得,这将是一次至关重要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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