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浪费我一点时间。”珠纱摸着自己的右臂，像是想驱散脑中的什么一样，用力地摇了摇头。
“别担心，只要你启动了‘记忆’，哪怕受多么严重的伤，都不会死的。”
“这个记忆……你说过，是你妹妹的吧？”
男人听后，苦笑道：“没错，已经是妹妹了。”
“已经？”珠纱皱了皱眉，“还能有不是妹妹的时候吗？”
“这个嘛……商业机密，我不能告诉你。”男人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抱歉状。
珠纱撇了撇嘴，终究是放弃了追问。
5.
“既然你不准备看资料，”男人微笑道，“我就跟你简单说明一下套路吧。”
“套路？”珠纱皱了皱眉，“难道还会有台词给我背吗？”
“这个嘛……”男人眯着眼，并没有选择把话说明，“只是对目前的你来说有些用，就像我反复强调的那样，等你真正熟练了起来之后，就能自己去摸索了。”
“是吗……”
“嗯，”男人点了根烟，“欠世的亡灵完全符合‘人类’的基准，也就是说，从社交构成线上，它们能够完成任何人类能做到的事。我这样说，你明白意义在哪吗？”
“……就是说，它们是完全超过‘人类’这一物种的存在？”
“我去你居然真的能明白……”男人一副惊呆了的表情，“啊……嗯，确实是如此，如果说人类的认知面是一个圆的话，它们就是刚刚好超出这个圆的存在。话虽如此，也不是意味着‘全面超过’，而是字面直译的，‘一点点’，仅此而已。”
“但是，只要超过了一点，哪怕只是极端到‘从中点发出的一条射线’这样的情况，也足以让它们戏弄人类了，对吗？”
“嗯。不过说成‘戏弄’总觉得有些……”男人苦笑道，“在你们看来，欠世的亡灵确实是需要一段非常冗长的步骤，才能达到最终的效果。”
“要杀人就杀人嘛，绕这么大圈子是要多蛋疼……”
“没错，就像它们需要‘步骤’一样，我们这些辛勤地工作人员，也是要遵循一些步骤的，换言之，就是套路。”
“我怎么没觉得你有多辛勤呢……”珠纱小声念叨着。
男人并不是没听见珠纱的念叨。
微微一笑后，他继续说道：“之所以称它们为‘欠世的亡灵’，最直观的情报便是，它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因此，它们的首要大敌，便是世界的自主‘排异’。形象点的表达方式，就是说世界每天都会重启并还原，就像这些电脑一样。”
“这系统做的挺好的嘛。”珠纱讽刺道。
“有漏洞那是在所难免的嘛。题外话，原本我还以为这世界上存在着那种‘不会被未来的自己打倒’的特殊存在，但事实证明，确实没有。”男人眼中闪过了一瞬的无奈，“时间的侵蚀性，并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任何事物……都会被未来的自己打倒……”
珠纱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啊对不起，”男人自嘲地笑了笑，“偏题了。咳咳……意思就是说，哪怕我现在写一个‘完美系统’，一秒之后——只要这份‘完美’成为了过去，它就一定会被别的东西击败。”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正是如此。”男人点了点头，“你实在是太优秀了珠纱，简直是这个时代中少女的杰出代表。”
“好了好了，”珠纱摆摆手，“它们会找到一个漏洞躲起来，让世界的还原系统波及不到它们对吧？”
“嗯。”男人点了点头，“世界的还原机制是以‘天’为周期运作的，确切时间的话，就是在午夜零时，一旦到达这个时刻，世界便会重启，并将一切东西按照‘备份’还原。”
“备份？”
“是个全人类一同合作完成的及时演算程序，工作量很大的。”
“全……人类？”
“可能有些不准确吧，小猫小狗之类的动物，或者花花草草之类的植物也会计算进去的。”男人顿了顿，“总之就是说，只有‘原本就属于这里’的存在，能够引发变量。”
“那些欠世的亡灵引发的变量，不会计算在内……是吗？”
“不仅不会计算在内，还会被‘追踪’到。”
“你是CIA吗！”
“不，我是国土安全局的。”男人眨了眨眼，补充说明道，“哦当然，这是我明面上的身份。”
“表面上的身份……”珠纱忍不住吐了个槽，“背地里难道你是魔法师吗……”
“魔法师吗？”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拜我那个‘妹妹’所赐，我现在还真是魔法师……”
“妹妹？”珠纱愣了愣，“你是指伊诺？”
“嗯。”男人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伊诺？”珠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问道。
“还能有哪个伊诺？”
一时之间，珠纱忘记了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
6.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伊诺真的存在过？”珠纱的面色有些难看。
“诶？我记得我跟你说的是‘记忆’吧？”男人想了想，“既然是记忆，当然有它的主人啦。不过现在是属于你的了，放心吧。”
“喂喂……开什么玩笑，我还以为这个伊诺只是你写出来的一个‘程序’呢。你之前不也说过，她是可成长性的，并且‘现在还处于测试中’吗？”
“我居然说过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吗……”男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当然说过！”珠纱拍了拍桌子，“不然我会同意你把别人的记忆移植给我吗！”
“呃……好吧，其实这个话题相当的暧昧，我们可以跳过不谈吗？”
“不行！”
男人砸了咂嘴，一脸没趣地别开了视线。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小把戏被识破之后耍无赖的样子吗！”珠纱毫不留情地吐起了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男人摆了摆手，“确实，这个‘伊诺的记忆’只是我的实验作品而已，但它也确实，有着以前的主人。”
“你……不会跟我说，你可以精确地写下一个人的记忆吧？”
“嗯。”
男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点了点头。
“**是开挂了吧！”
“别这样说嘛，除了通用技能以外，我的特殊能力也就这么点而已。”男人叹了口气。
“这么点？！”珠纱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可怕，“这么逆天的能力，还能是这么点？！”
“你会这么觉得……只是因为你的认知面太小而已……”说着，男人露出了黯淡的表情。
这次，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一闪而过。
着实的，停在了男人那浅橙色的瞳孔之中。
“呃……我该安慰安慰你吗？”珠纱傻呵呵地笑道。
“珠纱。”男人突然抬起了头，“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诶？啊……可以啊。”
“你赚了钱，准备干什么？”
“诶……诶——”珠纱立即符合时机地羞红了脸，“干、干嘛……突然问这个啊……”
连同声线，一起被挤压成尖锐的尴尬。
男人盯着珠纱的眼睛，安静地等着答案。
这个卡顿的过场，刚刚好让珠纱的游戏人物被对面连个照面都没打就一套送回了家。
“嗯……”珠纱清了清嗓，细声道，“我想赚到足够的钱……找几个演员当我的家人，然后剩下的作为结婚时的嫁妆……”
“……你说什么？”男人愣了半天。
“我！说！钱是拿来嫁人的！”珠纱面红耳赤地嗔道。
“卧勒歌曲……”
7.
“那你呢？”平静下来后，珠纱问道。
虽然语气已经很倾向于“平静”了。
“我？”
“你又是为什么做这些？”
“工作嘛……”男人苦笑道，“哪有什么为什么。”
“真的吗？”珠纱皱了皱眉。
“……真的啦。”
“那为什么……你会用自己妹妹的……思维方式当做武器？”
“因为他……因为她很厉害，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帮我胜过……那个人的工具。”
“你不介意告诉我吧？”珠纱眨了眨眼，“毕竟我也算是……你的试验品不是吗？”
男人盯着珠纱那执着的目光，没出三秒，就选择了逃避。
“她叫夜秋语。勉强……算是我的堂姐吧？”
“小圈子竞争吗？”珠纱问。
“嗯，是家族里关于继承人的一个程序。”
“程序？”
“的确是程序……其实已经定下来了，我这么做也没多大意义……”
“……为什么？既然是竞争的话，那应该实力相差不大才对啊……”
“呵……”男人再次自嘲地笑了笑，“珠纱，你相信上帝的存在吗？”
他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用无力的话语转移了话题。
“上……帝？”珠纱顿了顿，追问道，“你是指……上帝？”
“你就按照文学记载去想象它的存在吧……”
“嗯……我觉得既然有你们这些人的存在，那么理应……有一个在你们之上的管理者吧？”
“……管理者……吗？”
“有哪里不对吗？”珠纱好奇道。
“为什么……你会认为‘被管理’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
“我……”
男人的问题，让珠纱越发地感觉到了蹊跷。
“她甚至不需要存在，就能被世间所有生灵敬畏。”接着，男人用无奈的语气低声道。
“……这完全就是虚张声势嘛！”
“不，已经不是虚张声势了。”男人轻咳了两声，“因为夜秋语，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二十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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