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山床前论病
木剑客月下言情
话说这世界上的人,虽然对时间的概念不一样,对待时间的态度不一样,但等到了一定时间后,对时间的认识都一样的。有诗为证:
春雨夜横笛,秋霜早行舟;
人生悲其短,惜时已白头。
又云:
花湿黎明露,叶落黄昏雨;
人生能几何,男儿何所取?
这两首诗的名字都叫《惜时》,叹人生,几个朝暮?几许春秋?不过,此亦闲话,还是书归正传。
且说那萧雪山随侠骨柔情回到九阳山,径直向九阳别院“今古”草堂奔去,到了那里,只见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人,见到侠骨柔情,纷纷行礼:“大当家。”“大当家回来了?”侠骨柔情一一点头,然后一直走到卧室。卧室里也有不少人,见到侠骨柔情,马上有人为他端来椅子。但侠骨柔情没有坐,他走到床前,坐在床边上,仔细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那人。
只见床上躺着一人,眉清目秀,容貌俊雅,但此时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嘴唇干裂,气息微弱。正在这时,傍边一身穿道袍的中年人对侠骨柔情道:“阿蹦刚才还醒过一会儿,现在又昏迷过去了。”侠骨柔情点了点头,俯身低声叫了几声:“阿蹦,阿蹦。”可那阿蹦仍然没有动静,显然病势不轻。侠骨柔情叹了一口气,才转过身来,道:“来,给大家介绍一位朋友。”说完指着萧雪山道:“这位是萧雪山萧大侠,来自塞外,是我今天新结识的朋友。”
萧雪山拱手道:“在下萧雪山,初来咋到,今后还望各位当家的和众位兄弟多多关照。”侠骨柔情道:“萧兄不必客气。”说完才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中年道人道:“这位道兄就是刚才在熏风楼在下给萧兄提到的‘笑面如来’木剑客木兄。”萧雪山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机会认识,是在下的荣幸。”木剑客回了一礼,道:“萧兄多礼了。”侠骨柔情这才指捉木剑客傍边的一个冷傲而儒雅的年轻人道:“这位是敝寨三当家无歌,在江湖上有个雅号,叫‘闪电手’。”萧雪山道:“原来是九阳山的三当家,失敬,失敬。”无歌淡淡道:“萧大侠能来敝寨坐坐,在下欢迎得紧。”侠骨柔情这才一一介绍下去,有“铁面阎王”赢大政,“玉面郎君”宋银羽,“俏罗刹”柳随风,“千手观音”沧月,“凌波仙子”丹砚,“赛貂禅”傲月寒,“欢欢儿”糖宝贝。侠骨柔情介绍完了之后才道:“外面还有寨中的很多当家和英雄侠士,今天因为时间,就不一一介绍了,改天有空再向萧兄介绍。”萧雪山道:“有劳柔情兄了。”侠骨柔情这才道:“今日我去请那叶少城叶神医,结果他不知为何没有来,遇到萧兄,萧兄自言也是医道行家,所以我就请了他上山,准备先给阿蹦看看。”
萧雪山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行家如何敢当?在下不过对医术略知一二,既然如此,就让在下先给这位阿蹦贤弟看看。”说完这话,走到床前。马上有人给他断来椅子,萧雪山坐下,拿过阿蹦之手,仔细把了一下脉。众人见他把脉,都凝神闭气,想听听他如何说来。只见萧雪山把了阿蹦的左手,眉头一皱,道:“咦。”大家听了他这声“咦,”马上就有问了:“萧大侠,如何?”也有人问:“萧兄,怎样了?”侠骨柔情也忍不住问道:“怎样?”萧雪山想了想才道:“让我再看看。”说完这话,又拿过阿蹦的右手,又把了一会,正待说话,忽听门外有人大声叫道:“叶神医来了,叶神医来了。”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站了起来。侠骨柔情第一个带头迎了出去。不一会儿,卧室门口走进了一个老头,面目清矍,精神抖擞。他看见大家去接他,一个个都只点了点头,一直走了进来。萧雪山见状,只得站起身来让他,他也没有推辞,大刺刺的就在刚才萧雪山坐的那位子上坐了下来,拿起阿蹦的手,开始把起脉来。但他所把的脉与刚才萧雪山所把的又不一样,刚才萧雪山把的是普通的“寸、关、尺”,他把的却是阿蹦的肘部,这是近年来才流行的“肘脉”。众人一见,更是肃然起敬。
只见他闭目把了一会,才睁眼道:“无碍,无碍。”侠骨柔情忙问:“叶先生,阿蹦之病如何?”那叶少城道:“大当家,无碍,阿蹦兄弟不过偶感风寒,加上情火攻心,所以表面上看貌似严重,实际却无大碍。”众人听他此话,均透了一口大气。侠骨柔情道:“那以先生之见,阿蹦之病如何去医才好?”叶少城道:“药倒也没什么,断肠草二两,忘忧草七钱,天心石一半,巴豆一石,鸡屎藤一两四钱,熬煎成汤,一日三次,再加上贵寨的‘九阳还魂丹’,半月后,阿蹦就会药到病除。”侠骨柔情道:“这其他的药嘛,倒也平常,只是那‘天心石’,听说产于域外,只怕不好找。”叶少城道:“不错,这‘天心石’的确难找,但我来这里时已打听过了,贵寨丹砚堂主手里就有,大当家何不向她讨一些?”侠骨柔情听了这话,展颜道:“如此,就好办了。”叶少城却道:“但这当中有一样难处。”侠骨柔情道:“哦?什么难处?叶先生但说无妨。”叶少城道:“阿蹦兄弟的病根是‘情’,若不除去此病根,将来这病还是会发的。”侠骨柔情马上问:“那该怎样做才可以除去病根?”叶少城道:“若我刚才配的药另加药引,阿蹦兄就可以去掉这病根了。”侠骨柔情道:“什么药引?”叶少城道:“童男童女各五十,取其晨尿,晒上三天,然后伴药喝下,可永除病根。”侠骨柔情迟疑道:“咝………..这个……..”
侠骨柔情说到这里,才对那萧雪山道:“刚才萧兄也为阿蹦兄弟看过病,萧兄以为…….”萧雪山道:“我的看法和这位叶先生的略有不同。”侠骨柔情道:“萧兄请讲。”那叶少城这时才打量了一下萧雪山,听他居然有意见跟自己不一样,冷冷一笑,也没言语。萧雪山道:“以在下看来,阿蹦之病,是强练那‘千手如来掌’引起的。”
萧雪山此话一落,旁人还没说话,糖宝贝忽冷笑道:“笑话!”萧雪山道:“如何是笑话了,还请糖小姐指教。”糖宝贝道:“大家都听说过千手观音,哪里来的什么千手如来?”萧雪山听了这话,正要答话,木剑客忽道:“宝贝先不要说话,听萧兄说完再说不迟。”糖宝贝再冷笑了一下,但也没有再说。萧雪山笑道:“没什么,大家有不同的看法,都可以说出来。”侠骨柔情道:“还请萧兄继续说。”萧雪山道:“阿蹦在清醒之说,是不好似曾说他很热?”
宋银羽听了这话,道:“不错,正是这样。”萧雪山道:“来,大家来看,现在阿蹦全身冰凉,但他脉搏洪壮,实在是内心燥热无比。”众人听了他的话,都点了点头。萧雪山又道:“刚才糖小姐说得不错,世上本只有千手观音,哪来的千手如来,但常人都知道,佛要比菩萨高很多,所以大家都喜欢成佛,没有人想当菩萨的。但没有当过菩萨,哪里会一下变成佛的?”木剑客听了这话,缓缓道:“不错,萧兄言之有理。”丹砚冷冷道:“大家是请你看病的,不是听你来讲道理的。”
萧雪山道:“不错。”说完对侠骨柔情道:“可以除去阿蹦兄弟的衣衫吗?”侠骨柔情道:“萧兄请便。”萧雪山点了点头,起身除去了阿蹦的上衣,翻过他的身子,只见阿蹦的背上,居然贴了两张膏药,萧雪山指着那膏药道:“大家请看,阿蹦兄弟为强练那‘千手如来掌’,在自己的灵台,命门二穴都贴了‘哑巴黄连膏’。”木剑客道:“这又是为什么?”萧雪山叹道:“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阿蹦也不例外,但阿蹦为了种种原因,不得不超负荷的逼迫自己发挥自己的潜能。”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大家都知道这油灯,当然一味拔长灯芯,亮是会亮很多的,但能亮多久呢?如果我们把油倒在布上点燃,更是燃不了多久。”
侠骨柔情道:“那以萧兄之见,该怎样医治他的病?”萧雪山道:“将他埋进大雪里,两年就没事了。”丹砚忽道:“他身体已这样冷了,再把他埋在大雪中,且不冻死了他?”萧雪山道:“不会,大家都知道病人发热吧,有的人自己感觉很冷,但你在外面摸他的身体,却烫得吓人,这是风邪内侵,将他的体热逼了出来,所以他感觉冷,而大家摸着热。而有的病人自己感觉热,但大家摸着他的身体却冷,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湿热攻心,他的体热全到心里去了。就以阿蹦来说,就是这样。”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柳随风道:“不错,刚才我们也听到阿蹦兄弟在说;‘我要雪,我要雪’,我们还以为他在说胡话,就都没有理他。”糖宝贝低声笑道:“是啊,刚才我们听了他的话,我还悄悄对丹姐说,我们阿蹦哥爱上了一个叫小雪的姑娘了。”
木剑客道:“这样不会蒙死他吧?”萧雪山道:“不会,阿蹦会龟息之术,没有问题的。”侠骨柔情想了想才道:“叶先生和萧兄说的都有道理,这样吧,今天天色已不早了,还请两为客人就在敝寨歇下,至于如何医治阿蹦,我们明天再说。”
当下就有人送叶少城与萧雪山去客房休息。
花有几枝,话分两头。那叶少城与萧雪山如何去客房休息,我们这里按下不表,且说那木剑客等人送走了叶少城与萧雪山,木剑客才道:“大当家,我们现在该怎样去做?”侠骨柔情道:“我也不知道,我看这样,明儿个,召集所有当家和堂主,咱们在聚义厅商议后再作决定。诸位以为如何?”众人想了想,都没有什么新的见解,就纷纷回到各人的住处休息。
木剑客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不知为何,他的眉头间亦有一种浓浓的哀愁。他想了想,居然一个人喝起了酒,喝了七八杯,居然有点醉了。这时,他忽开门走了出去。
夜已很深了,他要到哪里去呢?不知道。只知道现在九阳山上月色很好,淡淡的烟蔼弥漫在山中,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只见木剑客一个人慢慢走着,一会儿,他已走到一个房间前,敲门,然后就进去了。房间里有一个虽然上了年纪,却风韵犹存的女人,正是刚才那柳随风。柳随风见木剑客深夜来访,仿佛也没有想到,再看木剑客好象喝醉了,更是一惊,道:“你怎么总是喝了酒才到我这里来?”
木剑客苦笑道:“因为你是我的姐啊,我喝醉了不来你这里,还能去哪里呢?”柳随风叹道:“随便坐吧。”木剑客也没有推辞,就随便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柳随风这才道:“怎么了,又喝了这么多酒?”木剑客长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柳随风冷笑道:“没什么?”说完拉长声音道:“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你也不会喝酒了,也就不会到我这里来了。”木剑客听了这话,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柳随风道:“怎么,看见阿蹦死不了了,心里不痛快?”木剑客奇道:“大姐这句话怎么说?阿蹦也是我的好兄弟,看见他死不了啦,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说到不痛快的份上?”柳随风冷冷道:“哼,你那点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还不知道?要知道,我可是自小就看着你长大的。”木剑客有些委屈的道:“真的啊,阿蹦兄弟的病能好,那是我们大家的心愿,我也没有其他什么意思。”柳随风道:“当然,你们哥两的感情好,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也没说其他什么。”木剑客道:“那刚才大姐说什么…….我见了阿蹦病好了,会不开心?”柳随风道:“你真要我说出来?”
木剑客想了想才说:“是的,我想知道大姐想说什么。”柳随风淡淡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沧月?”木剑客道:“大姐说什么啊。”柳随风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爱一个人,也是没有什么过错的,就象大姐我吧,想别人来爱,可还没有人来给大姐说喜欢我的话呢。”木剑客道:“大姐理解错了。”柳随风道:“我理解错了?我会错?哎呀,小弟,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可是比谁都清楚的。”木剑客苦笑道:“那大姐以为我在想什么?”柳随风道:“我知道你喜欢沧月,可沧月呢?大家都知道阿蹦喜欢她。现在阿蹦病了,奄奄一息,要是阿蹦就此去了,沧月一定不会开心,她要不开心,你也不会开心,对吗?可如果阿蹦的病好了,你又从此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且这人还是你的好兄弟,你也不会很愉快的,我说得没错吧?”
木剑客听了这话,默然无语。
正在这时,窗外忽有人冷笑道:“西门庆与那王婆刚死,这里又来了一对不怕死的狗男女!”
阿蹦选择了哪种医治方案?窗外的人又是谁?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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