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上（2 / 2）

我问道：“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艾伯特道：“就前几天，禁卫军来的前一天。”

我吃惊到：“前几天啊？”

艾伯特道：“我们这里三天两头发生这种事的，这几天，是托你们的福，天天飞行艇和天龙来来往往地，所以林子里的兽族不敢出来。再过一段时间，等从其他地方的雇佣兵从这个中继站离开后，我们又要陷入艰苦的斗争，白天睡不好，晚上更不敢睡，因为晚上是兽族活跃的时间。”

我们默默然，前面的路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又一晚，是月圆之夜。林子里传来凄凉而狰狞的嗥叫，良久。引得棚子里的飞龙也引亢高啸，林子里才安静下来，陷入可怕的平静。

第二天，轮到我们坐飞行艇，

飞行艇被重新修补过。乘亭外的框架多有新磨损的痕迹。有几个飞行艇后部的桨叶也是这两天在这里换的。可见前天在风雪中的危急。

学院的同学总算身体素质过得去，那些生病的人勉强上云梯坐进飞龙背上的乘亭。这一站就直接进入僧侣国境内，到那时再作治疗了。

这一次我们先出发。

当飞行艇升到空中，我们似乎才开始真正跌入深渊。这里的森林茂密且陌生，枝叶的样子和国内完全不同。当我们对这里充满畏惧时，这里仿佛充满诡异和凶残。

飞行艇想努力爬高，但上空气流较大，这里毕竟还在喜力启群山的范围之内，在高空，来自山上的气流与这里的热气流来回交错，迫的飞行艇不得不在一个比较低的高度前进。这高度之低，我们伸出手去甚至能碰到一些特别高的树的叶子。在那天地交际之处，就是是喜力启山脉。看不见再远的地方。

略微有点顶风，飞行艇前进的速度慢的让人窒息。

良久，一直闭目养神的十方睁开眼睛道：“马上要到库额依瓦境内了。到那里就安全了。奇怪，路上怎么会这么平静？”

我问道：“飞龙怎么没有跟过来？”

吴青业坐在我面前，背对着前进的方向，探出头往我们身后看看，道：“奇诺，在我们后上方，在云层下面呢，那么高。”

我扭头向天上看去。果不其然，飞龙在很高的天上，云层之下。

吴青业忽然“咦”了一声，道：“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林中一阵骚动，从四面八方拥过来，而且速度特别快。传出树叶晃动的“哗哗”声和树木被撞倒的声音。眼见离的近了，坐在窗边上的人都察觉到，看着窗外发生什么事。

十方看着窗外，脸色大变，喝道：“关上窗！”驾驶舱的那个僧人也打开门回过头大喊：“快把窗子关上！”十方冲他喊：“快升起来！”

我们正不知所措，霎那间，林中射出成千上万的箭和巨石。仿佛洒过来的一般。我们刚关上窗，密集的箭雨钉在乘亭上，连声不息。然后是巨石，敲得窗子顿时有了裂痕。女人们又开始惊声尖叫。

我大喊：“把棉被盖到窗子上！”

棉被还放在窗子下摆，我和吴青业把棉被猛地拉起来，遮上。透过窗叶我看见从林子里跳起狼一样的动物。它比狼大得多，又像只成年猿猴，透着森森的白牙，睁着红色的眼睛向我扑来，我们盖上棉被，就听见它的爪子抠在窗户上，然后不停地抓挠。和它不甘心地吼叫声。就隔着一床棉被，那么真实，就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发自内心的愤怒和凶残，和饥饿和贪婪。忽然，是箭射到身体里面的“噗噗”声，它哀号着，然后好象是一块大石头砸到它脑袋，我们只觉棉被的中间往里面冲了一下，赶忙拉近按住边角。顿时没声音了。过了一会，血慢慢渗透进来，在白布上化出一朵妖艳的花。

林中传出更多更凶残和异样的嗥叫，既像人类的声音，又充满野性，既像在有规律的呼喊，又完全听不出人类惯有的音节。

我确实感到恐惧，而且全身酸软。如果不是一种求生的yu望，我甚至想跳窗往艾伯特的那个驿站逃去。

正慌乱的时候，天上响起十几只飞龙震耳欲聋的怒吼。它们拼命地喊着，整个大地飞行艇都感觉到颤抖。箭声和巨石声顿时销声匿迹。我壮着胆子透过棉被的空隙往外看，乘亭的外壁上密密麻麻地全是箭。一阵阴影从天上掠过，然后飞行艇被巨大的气流吹得东倒西歪。是飞龙下来了！乘亭上面的喷火口拼命地吐着火舌，飞行艇尽自己的全部力量在攀高。飞龙挨个从飞行艇下方飞过，然后爬高，然后再从飞行艇下方飞过。还不停地怒吼着。森林顿时短暂地平静下来。

更可怕的攻击在后面。林中什么东西的“吱呀”声清晰可闻。然后是绷紧的弦或其他什么突然放松的“绷”数声，我们就听见响箭划过空气的声音，越来越近。撞击后，我们的地板“豁喇喇”一声响，竟然裂开，一个大铁勾矛勾住地板。巨大的惯性让我们向前摔倒。一个女孩子站立不定，尖叫一声，从地板滑了下去。江哲宇正好在旁边。忙抓住女孩子的手，这女孩子整个人就挂在半空中。她恐怖地叫着，飞行艇原地晃动，不能前行。

我大喊：“赶快把铁勾弄下去！”

有根粗大的绳索连着铁勾尾部，地面上肯定有人在往下拉，飞行艇全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呀”声，一点一点下降。铁勾嵌进了地板，我们费了吃奶的劲怎么也拉不出来。从缺口能看见地面上各种怪兽狂吼着向上跳。如果江哲宇一送手，那女孩子肯定完了。他也意识到这点，努力找东西抓着稳住自己，抓紧女孩子。

铁勾怎么也搞不下去。危急之中，我忽然灵机一动，喊道：“你们让开！”站起来，从腰间抽出祈日剑，咬牙砍了下去。一声金戈，火花四溅，铁勾竟然断了，飞行艇猛地升高。大家七手八脚把女孩子拉上来，她已经吓晕过去。

外面传来飞龙的惨叫声，我们忙向外看，一只飞龙的翅膀好像被射中，它一歪斜，栽倒地面上，滑过很远。地上的树被它撞断很大一片。它努力想保持平衡，但惯性的冲击让它的伤口清况更加恶化，疼痛击倒了它。而且拉住它翅膀的绳子也绷得紧紧的，它努力想用利齿咬断，但每当要凑近，绳索会猛地一拉，让它再跌倒。

索卫杰道：“快看，是张秋他们！”

我们一看，乘亭里面的人探出身，是张秋、马李、张延，他们，全是我们的同学。他们拿着刀剑，从龙身上滑下来，张秋、马李拿剑拼命砍栓在铁勾矛上的绳索。其他人拿着剑，战战兢兢地守在周围。从林中冒出不知多少怪物，有的像野狼，足有半人高，有的像巨大的猩猩，手里还有狼牙帮，有点像猥亵的人类，躲躲藏藏地从树上爬着接近他们。林中的骚动不停向那边涌去，不知有多少。

我们没人说要飞行艇降落去就他们，因为这明显于事无补。

绳索并不粗，张秋和马李可能手软了，还没砍断。我甚至能看见同学们的手在发抖。围攻者怒吼着，包围圈越来越小。

正在这时，天上响起更加振聋发聩的飞龙之吼。天阴了下来。我们抬头看去，数不清的飞龙，甚至遮住了天空。它们齐声怒吼，每吼一声飞行艇就被这气浪压的一沉。

平地上包围飞龙的怪物们惨叫着，四散逃开，天上的飞龙迅捷无比地俯冲，又灵巧地用后爪从树林中跳起一个怪物，那怪物就像人一样，有头有四肢，用脚走路用手抓工具。可它的脸却有点像狼头，龇着牙。他飞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拼命惨号。另一只飞龙飞过，一口把它吞进嘴里。也不见它嚼，就又张开了嘴。

怪物四下逃窜，飞龙们四处狩猎，很快散开，不停有什么怪物抛到空中，被另一只飞龙吞食。这里很快安静下来。

飞行艇和其它飞龙降落，所有的飞行艇都伤痕累累，上面插满了一臂多长的箭矛，像刺猬一样。大家都关心飞龙的伤势。马李他们把铁勾拿开，翅膀上的伤确实很重。突破飞龙坚硬的皮肤，就像砸开的核桃一样，一面一样是柔软的肌肉。

那飞龙拿舌头舔着伤口。从飞行艇中走出几个在各个飞行艇驾驶舱波罗僧人，聚拢在伤口周围。每人将手聚成莲花状，齐声宣了一句佛号（也有可能是咒语），从他们的手中泛出白色的光，罩在伤口上。奇迹发生了，血马上就停止，变成血痂，接着明显地看见伤口恢复原状，血痂脱落。完好如初。

飞龙用后脚站起身，扇动扇动翅膀，一点事也没有，快乐地仰天长啸，不停点头。

领队郑师兄挨个观察飞行艇的损伤情况。所幸气囊没被破。大家回座位上去，坐满一艘走一艘。飞行艇升空后，那些飞龙已经飞远，还在远处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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