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点点头:“你们会变得更强大,有更高的战术技巧。这就是为什么当你们从僧侣国回来后,会很受你们国家军队欢迎的原因。当然,前提是你能活着回来。”
我诧异道:“既然这样,叫我们去有什么用?”
十方笑道:“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总而言之,你们的来到,会对改变我们那里僵持的平衡起至关重要的地步。”
一路上方一没惹过我,一直在和江哲宇说话。她的笑声很爽朗,像是打心眼里笑出来,很有穿透力。吴青业竖起大拇指向他背后指指,方一和他背靠背。吴青业悄悄问道:“老文,我背后那个女孩子就是方怡吗?”
我点点头。
“她旁边的那人不是江哲宇吗?他们认识?”
我道:“是啊,江哲宇是方一父亲的学生。”
吴青业“哦”了一声,回头看了几眼。
旅行队继续西上,准确地说,是西边偏北的位置。飞龙就这样在高山峻岭间穿过,夕阳西沉,向山河洒上一层金黄色。说不尽的苍远和沉寂。耳边只有风声,眼前一片金黄。我听见十方陶醉地叹口气。
晚上停留在驿站里栖息。风景大不同和南一带。由于较为缺水,看起来风沙较大,雾蒙蒙地。我和十方惊觉今晚是一年多以来第一次离开骑士学院看天上的星星。在大堤上,要透过厚重的云层才能费力地看见星辰。虽然依然璀璨,毕竟没有那种伸手可摘的距离感了。当年在家,天天晚上都能看见这同样的天,那时从来没有现在这种珍惜的感觉。想想,也许我的亲人,此时也在仰望同一片星空,是不是也在想念我呢?
男人不叹气!
第二天继续上路。我们又改成飞行艇。很遗憾我们的视线被盘云山挡住,看不到北面的天城,但饶是如此,盘云山上修整的也很宏伟。我们能看见山峰上的盘云道观。那是我国久负盛名的无量教道观,长老院的国师清决真人,之前就是盘云道观的掌门。所以这里香火久盛不衰。从山路的宽大和整齐就可以看出来。时值盛夏,许多有钱人就到山上避暑。不时能看见挑夫驼着轿子沿着山路上下。轿子上定然坐着大腹便便的老爷夫人们。
很幸运的是,一直顺风。换成平常,从骑士学院到盘云山,起码也要半个月时间。没想到飞行艇加飞龙,只用了一天半。再往北上偏西,天渐渐冷起来。我们感觉飞行艇降低了高度。
就这样除了休整和晚上,我们一直在赶路。傍晚时分很快抵达了炎龙国西北角最远的城市:祈阳城。
“我们上街转转?”昆士诚揉着腰问我。
我也不好受,整整坐了两天,熬得腰骨都断掉了。明天就要离开炎龙国境内,我们被允许自由活动。
大家伙出了驿站。这驿站城里不远,飞龙和飞行艇就停在城外不远的地方,很多孩子趴在城头上,瞠目结舌地看着城外。到野外放羊的孩子把羊赶到很远的地方,绕了个很大的圈子到草场,生怕这些怪物一时食指大动,不吃鱼,换口味吃羊。当然,他不知道这飞龙只吃鱼。
地广阔得让人心旷神怡,遍地草绿,偶尔有朵白色或红色的小花点缀。微微地连绵起伏,就像害羞的少女一般,直到很远。天气出奇地好。祈日城依山而建。它的西北面,就是喜力启群山的山脚。微微爬高,直到很远的地方还在向上走。山顶有白色的雪冠。所以这里不但不热,穿夏天的衣服还有点冷。这里的人都穿皮袄。从山上化下来的雪水从城的两侧绕过,再在很远的地方汇集,一路奔腾,直到潜龙湖。这是造物主安排炎龙民族一脉相承的证明。记不得多少年以前,北面的阿什王国和炎龙国争喜力启群山的归属,于是双方约定,两边各组织一个探险队,在山脚下国境线两侧,同时从和自己接壤的那一面往上爬,谁最先把自己国家的国旗插在最高处,喜力启山就归哪国所有。最后,伟大的探险英雄杨志宏把炎龙国旗,先阿什王国探险队半天插在喜力启山最高处。于是,喜力启山归属炎龙国所有。两队探险队归来后,阿什王国的十二人牺牲了两人。而炎龙国的十二人,全部长眠在那最高的山峰上。事后再组织探险队上去时,发觉杨志宏就牺牲在国旗旁,两手还牢牢抓住国旗,从此,喜力启山十二座最高的山峰,被以十二位英雄的名字冠名,让他们的英名,生生世世,被世人传颂。
祈日城北边有北军团的军队驻扎,守驻边境线。要不是时间紧迫,我们倒真想去拜望一下他们。
说是城市,其实不过是个大的城镇,城墙低矮,城里的人衣着破烂,面色消瘦。看我们进城后,都像看什么一样地跟着我们。一个国家的手足同胞,虽然他们未必觉得生活多么不好,我们却总爱泛滥自己的同情心。于是尽所能地买些东西,留些钱下来。河南蛟鲨帮的人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们碰头商量了一下,决定大家分头找些酒家,尽最贵的菜点。可怜镇上就三家酒馆,只能做个三十人,我们还只能分批去吃,其余的人就在市集上闲逛,买些东西。
我没什么爱好,看到一个摊子上摆满刀剑盔铠,蹲下来把玩。看摊子的是个黝黑的女人,穿着民族服饰。旁边有两个孩子来回追逐打闹。
她摊子上的刀属于饰品,我抽出一把刀,刀刃暗淡,没开过光,而且质地不好。做工也略显粗糙。摊子上竟然有酒杯什么的,里面还有点水。看得出来,是看我们来了,把家里一些仅有的东西拿出来卖。那女人极力向我推荐什么,可实在是太粗糙,我买了那不是救济,是糟蹋自己的钱。可也于心不忍,我拿起一个徽章一样的东西拿起来看,上面有一个飘逸的图腾,呈环形,头像狼头,身体向云一样,可以挂在脖子上。我把这个在她面前一举。她仔细一看,伸出一个巴掌翻翻。
什么,十两银子!太黑了吧!我摇摇头,放下来准备走。她急了,不停说着什么,我听不懂。身后的孩子停止打闹,含着手指躲在母亲后胆怯地看着我。看着两个脸上还有泥印的孩子,我心软了,也许这个女人只是想让孩子吃好点穿好点吧。
我拿出钱囊,从里面摸出十两银子给她。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摇摇头,嘴里说着什么。嫌少?我又加了三两,她还是急着摇头。一下抢过我的钱袋,从里面掏出一块铜板。
哦,她是说十钱铜币,就是一块铜板(十枚铜币等于一枚铜板,十枚铜板等于一两银子)!这女人很不贪财。她把铜板仔细地放进自己的兜里,把钱袋给我,又仔细地摩挲了那徽章,咬紧牙,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正收回时,她右边的孩子伸手过来抢,一下没站住,身体向前倾倒。女人拉没拉住。
我手本已收回,赶忙伸出扶住,谁知那孩子挺重,我一下没在意,只觉手往下一沉,什么插进去,手背剧痛。
那女人把孩子扶起,我的手掌中突出来一个锥尖,我手翻过来一看,原来她摊子上有个尖锥,不知干什么用的,倒着放,尖头朝上,插进我手中。如果不是我挡一下,那孩子可能命就送掉了。
那女人吓得惊呼一声。我摆摆右手,示意她没事,把锥子拔出来,顿时血流如注,很酸痛,难怪,整个手都被戳穿了。
那女人抓过儿子,放在膝上边骂边打,孩子嚎哭起来。我拉住母亲。示意她看。十方握住我的手,释出气场,顿时整个人笼罩在淡淡的白色光晕里。很快我的手停止疼痛。虽然没有愈合,却很快地长出血痂,停止流血。把母子三人看傻了。我笑着摸摸那孩子的头,又从怀中拿出两块银子,放在两个孩子手中。
正转身走,那女人拉住我,转身跑进屋子里,良久才出来手里,捧着一把长剑和一件银色的内铠。要我拿着。我仔细大量那长剑,剑鞘和剑把是古木做的,刻的字迹都被磨光,足见年代之久远了。抽出来,一阵寒光刺得我张不开眼。等光芒过去,只见剑刃平滑得像一汪清水,像镜子一般。两侧的血槽里,有很多血丝,鲜艳的仿佛才从血肉之躯中拔出来,但看得出来,这血痕已经渗进剑身。全剑没有一个缺口。长短正好,重量适中。好像就是为我配的。
“好剑!”我们不约而同地赞叹道。再看那内铠,轻巧如意,织得很密,估计也是神器。
我拿着两样东西,往自己怀中比划,意思是:“送给我的?”
那女人点点头,两手往我虚推。
我还给她,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拿阿!”
那女人急得嘴里讲些什么,把我手往回推。甫高如道:“老文,既然人家一片心意,你就拿着吧。免得人家心里过意不去。再说,人家不一定像你这样看中这两件东西。”
我也确实很喜欢,最后看看那女人,她的神情依旧那么坚定。我把徽章摆在内铠上,道:“谢谢你,这两样东西算我借你的,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我会把它再还给你。”
那女人笑着,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估计她也没听懂我说什么。我把钱囊掏出来,放在她手上,她不肯要,还是昆士诚硬塞给她。
接下来,昆士诚和甫高如开始极力寻找做善事的机会。
酒家里没什么山珍海味,尽是牛肉羊肉奶酪米酒什么的。这里的人确实热情,我们三十个人吃的酒足饭饱,只花了十两不到的银子。全是沙成海出的钱。
晚上在驿站休息,屋子里竟然生着火炉。到了夜里才知道。窗外刮起风,足见很冷。
第二天有点变天,起了点风。
轮到我们做飞龙。
大家把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地,当地地勤已经嘱咐过我们,马上就要上山,天气会变得很冷。这是整个行程最危险的一段。当年十方为了过山,花了近一个多月。捡最近最安全的路,绕道罗伽国才来到炎龙国。对那里的情况也是大摇其头。
坐定,地勤吹号角,只听一声声嗥叫,霎时间我们已经身处半空云层之上。刚刚反应过来,极度寒冷已经刺骨而入。我们都抱着身体,牙关打抖。我们本事夏天出发,怎么也没带那么多衣物。多数人的东西都打包寄回家。十方还说这时还算比较暖和的。
阴云密布,我们就在云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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