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上（2 / 2）

孟玲低声道：“他站起来满脸惊讶的样子，证明他绝对是真的落败了。”

几个女孩子开心死了，围着方一又蹦又跳笑道：“方一，太棒了！你打败八强了！”

我想想也好笑，就满足她们一点虚荣心吧，我趁机溜走。

虽然被淘汰，日子还得继续，慢慢地我的心态从失败中恢复过来。有比赛的时候就和伙伴们去看比赛，没有的时候就自行修炼。反正大多数院全军覆没，于是常规性的训练慢慢启动。

结果虽出我的意料，更出乎大家的预料，八强赛中时呼声最高的项昭阳在总决赛时被淘汰，来自自强院的年轻人文岳成为第一名。这个结果多少让我感到欣慰。脸上总算挂的住。当然，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一个，所有和文岳他交过手的选手恐怕都会这样来安慰一下自己。

两个年级混合参加的高级比武大会要再过一个月举行。这段时间我们在学习长刀术。闲暇时，我常和十方去神湖那里沉思。慢慢感觉自己的性情更加内敛，但思考的能力反而更强，以前想不通的一些事情现在渐渐能看透。对世界和人生的看法也产生变化。看那微微波动的湖水，我诧异地发觉自己再没有到湖底看看的愿望，和勇气。当我偶尔想起，湖底怎么样了？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自己：“灵已长眠。”

云阳院开始有些人感受到劲气的存在。当剑法纯熟时，他们发觉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盈，速度更加快捷。力量更加强大，确实已近临界点。奇怪的是，索卫杰好像反而止步不前。我当然比他们走得稍微远一些，我已经能适当地控制气场的强度和范围，同时持续时间进一步延长。有天晚上，我一个人在练武场上沉思，激发出气场，我看见自己沐浴在淡淡的金色光华之中。这个发现让我很振奋，精神分外好。结果出现后遗症，由于太兴奋，一个晚上都没睡着。上铺的苗欣俊被我害惨，扔了枕头一个，袜子两条。结果第二天不得不到寝室外的窗下找那些东西。气得说起胡话来。

二月的天，山顶有点春意了。

真是很奇怪的现象，按理高山之巅应该是最冷的，反而最早迎接春天的到来。天气变得有点暖洋洋地。

日历上显示今天是汉奉君十年二月十五日，君主卞宪民昭告天下，立太子卞泽生为皇太子，即皇储，请国师、无量教掌门清决真人协同长老院诸长老，祭祀上苍，并大赦天下，徭税减半。于是举国欢庆，普天之下，莫不感激皇恩浩荡。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骑士学院里面好像有很多人也开心的很，我们院的河南蛟鲨帮各位朋友就是一例。知道大赦的前一天晚上，占杰虎等人睡着了都笑醒过来。

不过对于我来说，今天的意义仅仅是我即将参加的高级比武大会的第一轮比赛。

看台大到不能再大的程度。赛场的面积也是十分庞大，足够一百多号人在上面集体操练。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每一场比赛，高级淘汰赛是在同一赛场轮流举行。为此还安排了分开的简易休息间供选手休息。

我是第四轮比赛。对手是一个二年级学员，叫胡飞。

没看前三轮，第一是紧张，第二是孟老师在对我进行赛前辅导。直到只到院工匆匆过来，说：“文森特，该你出场了。”

最后一会儿，孟老师也不说话了，陪我走出去。正好胡飞也走出来，我们点头致意。他的院主和孟老师点头笑谈着走到场边停住。

全学院的人几乎都聚集在此，举目之处都是人脸。掌声响彻云霄。看台旁几个同学手圈成喇叭在那里喊加油，我根本听不到。

很快安静下来，偌大的空间中只有我们二人在。

起手势，激发气场。

比赛正式开始。

这二年级的学员，交手的感觉果然不同。沉稳、出招着机智、力道奇大。饶我如何努力，也只能和他堪堪打平。

即便如此，我也心满意足。能和这样的对手打平，足以让我欣慰了。

我和对手进入胶着状态。时间慢慢流逝，我感觉自己的气息运行得更加流畅，往往对方一剑使来，不用思考就能凭条件反射回击。从剑身传来的强大的撞击力对我的冲击也在逐渐减轻。

不晓得这是否是一个新的境界。我开始慢慢适应了这种气息带来的影响。

除了剑坏掉后接过院工递来的新剑外，我们一直没有停止过交手。已经没有了时间观念，但从地上的二十多把坏剑来看，我们交手很长时间了。

我发觉自己无论怎么动手，呼吸总能保持均匀，心跳也没剧烈到什么程度。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好像无论交手多长时间，都不会疲倦一样。如果那天和文岳比赛时也能这样，估计就算还是他赢，也不会赢得那么轻松吧！

我的对手好像还没到这种程度。近身格斗时，看得到他脸上的汗珠。他手上的劲也慢慢变小。而且呼吸急促起来。

我腾地跳出圈子，低声说：“胡师兄，你还是主动认输吧！”

他大口呼吸，面色苍白。稍顷呼吸平稳。摇摇头叹口气道：“唉，真是后生可畏啊！”对裁判作个向下的手势，表示认输，对我低声道：“谢谢你照顾我的颜面，文兄弟。”

他讲得很伤感。我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问鼎冠军，不像我二年级时间还有机会。

但胜利总归是让人喜悦的。

胜利后我心情好了许多。站在场边看比赛。前八轮赛完后会重新抽签，每一个晋级者都有可能成为我下一轮的对手。

接下来四场比赛都很精彩。两场比赛实力略微悬殊了一点，一场是二年级的赢了，一场是文岳赢了。另两场比赛参赛者的水平都在伯仲之间。看比赛要看这种势均力敌的，打起来比较精彩。结果都是二年级的选手以微弱的优势胜利。加上前四场比赛的话，那么有五个二年级的和三个一年级的。一年级的是项昭阳、文岳和我。

再次进入前八强，心情确实平静许多。后面的路还很长。想着自己这样突飞猛进，到底有多少是神湖给予的，又有多少凭自己的努力得到得呢？

依旧持续五日休息。

第二轮比赛第二场

我的对手叫江哲宇，是个看上去很快乐的年轻人

“你是文森特吧？”他问道，开朗的神情让我不自禁也笑着说：“是啊，那么你是江宇哲吗？”

“嗯。我很厉害的，你要小心喔！”他说道。

我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觉得他像个大男孩一样的可爱。于是我说道：“好吧，那就请指教哦！”

“没问题，你先出手吧。”他说。

照旧不客套，激气、出剑。

对方很稳健，一剑隔开。我惊奇地发觉没有出现撞击声，证明他没有激出气场。咦，好奇怪！为什么能在我的气场中安然无恙？我从没遇到过这种事，颇为费解。不过既然他不激发气场，那我也慢慢收气。

想归想，架要照打。眨眼间交了几回合手。他只守不攻，却状颇悠闲。我忽然感觉对方强大得不可思议。这种感觉从没那么明显过。

就这样交了几回手，江宇哲道：“注意了哦。”陡然发力，我措手不及，被弹开十米多远。勉强稳住身形。才激发出气场，抬头一看对方已经冲到面前来。我挥剑刺去，他用剑相交。这次不但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交刃处竟然崩出巨大的火花。我心神一禀。江宇哲临敌经验之丰富就可以看出来了，他很快抓住我分神之机，一脚踹到我右胸。这下够劲，我顿时呼吸不畅，难以举剑。

江宇哲收势，道：“还打不打了？”

我勉强站住，捂着右胸道：“江师兄武艺高强，佩服佩服！我认输。”

这几个字说出口真是何等的艰难。想想那天吴青业离去时的洒脱，恍如梦中一般。赛场上冲天的掌声，好像离我很远很远。这个世界越来越大，将我迷失。

江宇哲还是那样阳光地笑着，使得我情不自禁地心情开朗起来，好像认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但是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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