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上（2 / 2）

一串串的疑问让我头疼不已。不管怎么说，目前的状况我是满意的。我跃跃欲试，渴望早点和吴青业交手。我父母一定想不到，他们那个老实巴交的孩子灵魂中还有这样不安分的一面。也许他们也有，只是被岁月磨平了。

晚上大家都睡得很早。比赛越来越难，保证充分的休息和饮食很重要。朦胧中又感觉全身的经络突突地跳，时不时什么部位突地抽动一下。但还是睡得很甜。

早晨起了个大早。十方不在，我已经习惯了他比我早起。索卫杰揉揉眼睛也坐起来。

“老索，早！”我向他打招呼，忽然觉得他不对劲，怎么说呢，他好像有某种变化，说不上来，仿佛更强壮了。

“你早老文。”他笑着对我说，忽然眼中也现出一丝疑惑。

也许是高负荷比赛让我们接受了很好锻炼的缘故吧？我们没多想，起身到院子里洗漱，然后一起去饭堂。

吃过早饭，略微定定神，我们相互祝好，分头去熟悉场地。

日上三竿，各处人声鼎沸。热闹的场面肯定是空前，是否绝后那不太好说。

吴青业年纪可能比我略微大一点，但饱经沧桑的样子。

施礼，摆式。他说：“你先出手吧。”

我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对手，也不客气，道：“失礼了！”不搞什么起手势，屏气凝神，后脚上劲，一剑贴着地削向他双足。这招有点损，攻他下盘，挡都不好挡。

吴青业临危不乱，一脚前踢，来势甚猛。我右脚前抵地阻住去势，向左收回剑，横向削去。

吴青业“哟”地一声，颇为惊讶。后跃了两米。点点头道：“兄台好快的身手！”

我点点头道：“彼此彼此。”

吴青业也不说话，深吸一口气，双臂一展，顿时掀起一阵劲风，吹动场上的沙砾。随后劲风消失，他的气势变得很强大，场外孙剑川喊道：“文森特小心！”我不敢分心，微微点点头。吴青业叶看着我道：“这场比赛你输定了，我劝你还是认输吧。”

那天看二年级学员比赛，给我的感觉就像这样，一招一式间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但不证明给我看，想让我认输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那就看你能不能打败我了。你出招吧！”我收剑封住门户，严阵以待。

吴青业一连严肃，缓缓一步步地走近。待到一剑以外，喝道：“小心了！”当胸一剑，不快不慢地刺来。

这招一点不快，但我觉得被压得难受，举剑都难，不得不后退几步。待得勉强上前半步，气势之强，感觉都没法呼吸。

是剑气！他怎么有骑士剑气？只不过练了大半年的骑士剑法，就能练出剑气，他不是武学天才就是像方一一样，从小就练习骑士剑法。

反正场地大，我连连后翻数米远，顿时感觉不到那么重的压力。看看吴青业周围，一点异常也没有，想起陈定云说过，骑士剑法练到一定境界，会产生气场，是练剑者强大得精神力量和肉体力量结合到一起而形成的产物。它无形无味，却能实实在在感觉到。所以沙一些名将，能单枪匹马闯入敌人军中，取敌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般，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我可不是千军万马中的敌军上将，我也是练骑士剑法的。他行，为什么我不行？

仔细看吴青业，他举步如常，神色凝重。刚才他发动剑气的时候，似乎深吸了一口气，顿时发出的。

“等等！”我说道。

吴青业一愣，不解地看着我，明显感觉到刚才迫人的气场消失。

我笑着说道：“吴师兄，你已经练出气场了，能不能把心得教我？”

吴青业有眼镜的话一定会大跌，他为难地说道：“这…这有什么心得啊，你的代院主会教你们的。而且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掌握得好的。”

“那时就迟了。你先跟我分享经验，说不定我很快就能掌握呢？我要不会发剑气，这场比赛我输定了。不过你肯定更希望能和强手过招对吧？”

吴青业笑着点点头道：“阁下真是个爽快人。你这个朋友值得我一交。好吧，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收剑走近，道：“第一次练剑场，你需要进行一个长时间的冥想，先要想象精神从体内散发出来，成为肉体的延伸，我当时在面前摆了个酒瓶，当我练成的时候，我用自己的精神力量打翻了那个酒瓶。随着对精神力量的控制越来越自如，你冥想的时间会越来越短，而且可以不用受环境的影响。然后要冥想人如剑、剑如风。当你能够感觉到剑人合一时，气场就可以从剑上发出，成为剑气。”

“那，我就要想着精神从体内发出去就行了吗？”

“对，你冥想的时候注意，吸气的时候用鼻子，缓缓慢慢的，想象你的精力集中在丹田那里，然后想象它从丹田散发到全身，再从身体的每块皮肤，每根毛孔散发出来。”

听起来很是有趣。我说：“那我试一次好吗？”

吴青业笑道：“当然可以，提醒你，我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冥想，才能够自如地控制气场，又花了一年时间学习控制剑气，哪怕到现在，我觉得自己都还没完全掌握，你认为你需要多长时间呢？”

我也不知道，这两天我感决从心里好像要往外蹦出什么东西，仿佛灵魂在膨胀，现有的躯体已容不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这种感觉，或者这就是吴青业所说的气场？

“给我两个小时行不行？”我问到。

吴青业笑着摇摇头，道：“我给你四个小时。”

“多谢吴师兄成全！”我说道，随即盘腿坐下。他说的吐纳我本来略微知道一点，不过现在更清楚了。

呼吸变得悠长，周围纷闹的环境好像逐渐安静下来，周围一片黑暗。不过就在这黑暗之中，我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思想在四处弥散。我试着用潜意识引导它们集中，然后随着自己的一呼一吸，像湖边的水草，随波摆动，感觉好舒服。吸时，我引导这口气沉入丹田。呼时，想象它从身体每个部位散开去，然后，像束束光线汇聚成光芒一般。我逐渐感觉到，好像在自己的肉体四周，出现有一团金色的火光包住我在然绕一般。

我欢愉地叹口气，从冥想中慢慢醒来，知道自己觉悟到了气场的存在了。

吴青业看我睁开眼睛，道：“怎么样，练成了吗？”

我站起身，好像每一个人的呼吸、心跳和发出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可闻，再看看天空，躲藏在云层后星球上的沟壑肉眼也能看清楚。脑海好像想问题更清楚了。

我看着吴青业，道：“我不知道，让我试一下。”

我两眼微闭，像他刚才那样深深吸一口气，用意念想象这口气从身体里突然爆发出来。

“喝呀！”我大喝一声，只觉力量从身体里源源不断爆发出来，然后趋于平稳，触觉顿时衍生到身体之外，有个半径两三米的力场，地上方圆几米以内每一颗小石块的形状，吴青业的形状，都能感知得很清楚。我试着闭上眼睛，在黑暗中，他们的轮廓清晰得像我用手摸着他们一样。

吴青业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最吃惊的其实是我自己。一个乞丐从自己的有洞的裤子口袋里掏出几百万两的银票，旁观者可能以为乞丐装穷，而乞丐则真的知道自己刚才还在愁着从哪儿讨到半块烧饼，这钱会是从哪来的？

这种力量让我感觉很安详和平静，好像一团不会让我疼痛的火在燃烧。

吴青业也放出气场，两个气场一相交，场上陡然出现几个小龙卷风。场外的人已不耐烦走了大半，剩下的人跌跌撞撞站立不定。

我俩相距不过两米远，本是空无一物，却能感觉自己的气场在抵御他气场的渗透，而我的气场，也无法突破他的防御。

吴青业以很欣赏的眼光看着我，微笑道：“现在试着集气于剑，出一剑试试看呢？”

我笑道：“好！”学着他的样子缓缓提剑，用意念引导劲气沿着手臂到手腕，再到剑身。感觉到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裹住我的手臂，向前推进，迅速填满木剑。顿时剑锋上也有触觉了，好像剑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让手臂延长了。

剑身略为发亮了一下，我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身体向前一冲。突破了吴青业的气场。他早有准备，侧身让开。

我对这股力量控制得颇为勉强，它突有突无，时快时慢，而且觉得被牵引着偏来偏去。就像剑本身有了生命一样。

吴青业道：“慢慢来，不要用身体压制它，尝试着用思想引导它。”

我试着用意念控制它，慢慢引导他驯服。渐渐感觉能上手了。

吴青业忽然收了气场，哈哈大笑。我亦放松，感觉这团火焰缩回自己的身体。我诧异地看着吴青业。

他笑着对我说：“文兄，你是我见过的最天资聪颖的剑手。如果假以时日，我定然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了！”

“吴师兄！”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要不是你对我倾囊相授，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掌握气场呢？”

吴青业道：“不。你只用几个小时就觉悟到我花了两年才觉悟到的东西，再用几个小时，我一定就不是你的对手了。我认输，只是不想输的太难堪罢了。”说罢，拍拍我，转身飘然而去。

我愣在当场。直到裁判喊我的名字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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