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豪气冲天。
第二天休战一天,我们和昆士诚、甫高如他们碰头。索卫杰顺利晋升第三轮,昆士诚也过了前两轮,手臂不小心扭伤,涂上膏药绑上绷带,大夫允诺他不会影响明天的比赛,总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左钦方照例对这次比赛大发牢骚,懒得理他。
一晚无话,大家都养精蓄锐。这几日大捷让我们士气高涨。
天明时分,我们已经陆陆续续起床。这几日天气冷得厉害。虽然没有什么风,但呼出来的气却是白色的。
练武场上划的赛场范围又扩大一倍。粗粗算来,过了两轮后,一年级只剩下两千多号人了。这样的话,再过八轮就能产生前八名。二年级的人少,本来只有两千多学生,再过六轮就能产生前八。
我们匆匆吃完饭,找到各自的场地热身。孙剑川和我隔着一个赛场。我们点头示意。这轮之后再过一轮,我们就要和对方交手了。
其实来得确实早了一点,我把身体活动开,剑法从头到尾再熟悉一遍,赛场上才开始有一点人气。又过了好一会儿,裁判才到。正式比赛前十分钟,我的对手才到场。
这个人叫郎世仪。看上去非常高贵。他极其礼貌地向我施剑礼,我亦还礼。他出手,用剑柄斜刺来。我侧身让开,彼此换了个位置。
郎世仪道:“得罪了!”说罢向我攻来,是“骑士剑法”,非常稳健,绝对不下五年的功力。我和他硬碰硬,感觉这人力道很大,每交刃一次手都震得发麻。不同凡响。他并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每剑又狠又准,来不及抵挡。渐渐我已招架不住,想用陈师兄教我们的几招剑术打乱他的节奏,谁知他不为所动,依旧是一招一招使出剑法,我一点也找不到机会。每看见一处破绽,眨眼就被他补上。我急了,眼见他一剑刺向我小腹,我把心一横,略往右让开,伸左手一把抓住剑刃。这下太突然了,他惊愕地瞪着我,我冲他微微一笑,一剑砍到他脖子,他扑倒在地。
周围一片寂静,好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其实我料准拿的是木剑,没有剑刃,否则我不可能用此险招。这时我才感到左手火辣辣地,一看,他的剑在我手上一挫到底,露出鲜红的肉,不停地往外渗血。
十方跑过来,翻开我的手掌,左手托住,右手罩着,少顷发出乳白色的光晕,我只感觉一种清凉的感觉,仿佛手自己在动作,血迅速凝结,血痂脱落,皮肤迅速地长出来,瞬时手完好如初,一点都没有受过伤的样子。场上人都看呆了。
那郎世仪走来,地看了十方一眼道:“你是波罗僧人吧?”
十方略带倦色道:“是的。”
我对郎世仪道:“我今天完全是世侥幸赢的,论实力,你绝对在我之上。”
他笑笑:“但我没你那么奋不顾身。你赢得我心服口服。”拍了拍我,又深深地看看十方,走了。
下午昆士诚跑过来,极兴奋地喊:“老文老文,你这家伙!”
“怎么,你也赢啦?”他这么开心,我很为他高兴。
“不是,我输了!”
输了还这么兴奋?我莫名其妙,看他说什么。
“你前天是不是和一个女扮男装的漂亮妹妹打比赛的?”昆士诚兴奋得不行。
“你怎么知道的?”我很纳闷,索卫杰和十方不会把这当回事,谁和他说的?
“你还装什么傻啊!”他狠狠给了我一拳,“你和那美女大战八个回合,终于降服人家,不但吃了人家豆腐,人家还一点没生你气,是不是啊?这臭小子,你给我们男人争光的事迹,早就在各个院传开了,你还装傻!啧啧啧,这么好的事怎么没被我碰到呢?”
我把他放到在地,捶得他求饶为止。
看来那场比赛已传遍全骑士学院的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学院的老男人们本来就旷日持久地干柴盼烈火中,一点星星之火,就能燎燃茫茫干柴之原。故事版本也多得不计其数。这还是最轻量级的版本。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估计方一知道后,更要难为情,但这种事,越抹越黑,只能等着流言自然消失。
从昆士诚口中,我才得知,在学院的东南角,有一个不大的分院――清风阁。全学院所有的女性都生活在那里。学院没有女老师,56个跟我一起入学的女学生在那里接受和我们一样的训练。她们的第一课也是从马步开始……作为女生的优待是她们6个人睡一屋,她们分院旁就有一小食堂,难怪没在吃饭的集中排队处见过她们。我惊讶于她们和我们一样每天8节课,她们一样在课后在树林里比划着练习,她们一样砍柴挑水,所以可以想像为何那天方一可以如此让我感觉到锐气。
更绝密的消息,包括方一原名方怡,是炎龙国退隐的老将军方治国的爱女,她的哥哥就是半年前打跑那个尤特人的方天涯。将门虎女确实招惹不起,我同时发觉昆士诚不搞情报真是特务界的一大损失。
每晚大家合计通过的人数已经成为一种惯例。过了三轮的只有三十多人了,通过的人固然喜形于色,被淘汰的也不是很难受,大声嚷嚷地出谋划策。索卫杰也过了第三轮。他是很能吃苦的人,看来取得的成绩和付出的努力,是成正比的。
第二天又休战一天,我们几个人去人造景观那里玩。
其时天已很冷,但湖面上还是冒着热气,看上去星云塔仿佛没有塔基一般。它高耸入云,每次都令我们侧目。
昆士诚蹲在湖边,手探进水里,开心地说:“水是热的,弟兄们想不想游泳啊?”
游泳!我忽然有点心痒痒地,小时候经常和家乡的小伙伴们在河中嬉戏,很长时间没有自由自在地玩水了。
“这…这不好吧?”我让昆士诚给我找个下水玩的理由。
昆士诚道:“哎呀,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也要放松放松啦!老索,你来不来?”
索卫杰两眼放光地看着我。十方笑着摇摇头。
甫高如笑着说:“我是旱鸭子,你们别算上我,我帮你们看衣服吧。”他第三轮被淘汰了,但心态很好,没有多懊丧。
昆士诚三下五除二地剥光,只剩下个裤衩,脚趾探了探水温,大叫一声:“哟嗬!”跳了下去,开心地叫喊。我和索卫杰对看一眼,飞速脱guang,天冷得我倒抽一口气,赶忙跳进水里。
简直太爽了!这水温正正好,暖和得不得了。水有点深,我们趴在岸边。昆士诚喊道:“十方,你也下来玩啊!”
十方一定很想,却有点不好意思。我喊道:“十方,下来嘛!游个泳又不是犯戒!”
十方脱得比谁都快,光穿着裤衩,羞涩地走进湖里。水深令他始料不及,跌进水中,随即冒出头来,呵呵地笑。
甫高如嫉妒死了,不停地说道:“玩玩就上来吧!”
昆士诚道:“我们游到湖中间的岛上看看去!”
我们往湖中央的岛上游去。那岛不大,只能站一百多人,但整个岛都被星云塔占据,只留周围一圈可以站人。
湖比我们想象的大,我们费了点劲才游到岛上。
这是我们第一次那么近地观摩星云塔。它的塔基呈淡紫色,看上去很光滑,有点发亮。我们用手摸上去,感觉像摸家里用的碗一样。我们抬头看,发觉原来它是以我们肉眼难以察觉的幅度变细。绕它一圈,没看见门,塔基光滑得一条缝都没有。真奇怪,如果它是上古时期就有的,什么样的材质能承受岁月的侵蚀?如果说塔的底部被重新修补过,那那么高的地方,人也够不到呀?而且这塔根本没有门,不像学院四角的瞭望塔,那就是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真是奇怪。不知道什么人,造了这么个不知道干什么的塔,让现在的人,不知道是怎么造出来的。
绕了一圈,摸不出个结果,索然无味。于是我们跳下水,往回游。
十方问我道:“你还发觉,这湖里一条鱼也没有?”
昆士诚快乐地说:“那有什么奇怪,这么高的山,怎么可能有鱼呢?”
的确,水清得可爱。我一个猛扎子,在水里仰面朝天,光透过水折射下来,整个人暖洋洋地。我又转个身,依稀能看见湖底。原来湖也就有七八米深而已,我浮上水面换口气,又扎下去。
湖底白茫茫一片。等能看清水底了,我忽然大骇,几乎叫了出来,呛了几口水,忙拼命往上游。浮出水面大声咳嗽。
昆士诚看我脸色苍白,问道:“怎么啦!”
我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水底下有好多骷髅!”
“不会吧!”他们不可置信。我也怀疑自己会不会看错了,也许是什么海草珊瑚之类的。
“走,再下去看看”我说。于是我们一起潜入湖里。
这次我有了心理准备。等潜下去,看见湖底了,还是大惊失色。
只见湖底密密麻麻布满了数以千计白骨嶙峋的骷髅。个个完整无缺,而且几乎都是盘腿打坐、双手合十的姿势。
昆士诚在水里忍不住张嘴“啊”地叫了出来,浮上去换气。索卫杰指指下面,意思要我们沉下去。我点点头,再往下游,站在白骨中间。它们随着我们引起的水浪前后微微摆动。我凑近一具骨头,伸手壮起胆子伸手摸那个头骨。顷刻间,就在我眼皮底下,它仿佛石粉做的一般,一点一点溶化在水中。随即所有数千个骷髅都开始陆续溶化,顿时湖底白茫茫一片。我们忙往上游,中途遇到昆士诚,他指指上面向我们招手。我们一同浮了上去。只见天空阴云密布,聚集在星云塔周围旋转着。云絮里不停透出迸发闪电的光芒。风怒吼着吹过森林,湖面开始泛起波浪。甫高如在岸边喊道:“文森特,你们快回来!”
我们赶忙往岸边游去,晴天响起巨大的霹雳声。我们这里的地势本身就高得接近云层了,这声音真是极其地振聋发聩。
好不容易游上岸,我们在寒风中瑟缩着穿好衣服,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逃离人造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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