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下（2 / 2）

这时占杰虎被人扶出来，看见那书生，喊道：“老大，就是这个王八蛋打我的！”

书生身后那人又怒骂道：“你骂谁是王八？”

沙成海身后一群人喊道：“骂你呢！”寝室里面“哈”地笑开了。看来那人很是耿直。

书生怒冲冲地对那人说：“我叫你住嘴你敢不听我的话！”那人吓得唯唯诺诺地后退一步，显得很是忌惮那书生。

沙成海对占杰虎道：“曹兄说是你偷袭人家的，是不是这么回事？”

占杰虎兀自强词道：“我是故意跌倒，我…我是诈输的！”

沙成海这时面向着寝室。他盯着占杰虎，脸色铁青，脸上肌肉不停抖动。占杰虎似是不敢看他，低下头去。

沙成海转过身去，道：“原来是我这兄弟先得罪了曹兄，恕罪恕罪！”

书生道：“好说好说，误会解释清就好。沙帮主义薄云天，在下真是佩服得紧。今天在下就告辞了。改天再来拜望！”

沙成海道：“好说好说，曹兄剑法高明，找机会一定要请教请教！”

书生道：“好说，告辞！”起身走人。他身后那人怒盯着众人，转身离去。旁边那人眼观鼻鼻观心，好像这里发生的事与己无关。也离去。

沙成海转身盯着占杰虎，占杰虎吓得腿都有点发软，慌道：“老大，我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哎！”

沙成海上前一脚，把占杰虎挑向寝室。占杰虎惨叫一声，飞撞在墙壁上，又摔倒地上，叫都没力气叫。

一个人指着地上颤声道：“老…老大，你看！”

只见院门口内，几个脚印深深地嵌了进去。这份功力真是令人目瞪口呆。沙成海端详一会，道：“把这几个脚印除掉，别让孟教头看见！”转身进了寝室。毫不看一眼占杰虎。我们也紧张得大气不敢喘。

第二天休战一天，饭堂的公告上，第一轮晋级的人，晋级线用红笔标了出来。练武场有院工拆旗子。只见他们井然有序，动作敏捷，一个上午就收拾妥当。我们仨跑去找昆士诚他们一同看场地。

昆士诚用他罗伽人特有的毅力，打败了一个强敌。有句话叫会拳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也不要命的，那人哪怕武功再高强，遇到昆士诚这样牙咬耳脚踢跨的对手，不甘拜下风也是得为后代着想的。

甫高如不幸落败。据说他对手的父亲就是骑士学院出身，这人从小就学骑士剑，那份功力自然不容小觑。还有左钦方，成天愤世嫉俗地，从来不好好修行，被打得一塌糊涂。这人我有点讨厌他。也许他是怀才不遇，但是既然生活在这个时代里，如果他不适应这个时代，他所谓的才华，也算不了什么。

一晚无话。

第二天，我又起了个大早。大家还在酣睡，十方却不在。

走出院子，天微微发亮。月亮早已落下，太阳还没升到这么高。有些星星近得用肉眼能看见那上面的沟壑。小时候爷爷曾经抱着我，教我认天上的星座，现在忘得一干二净。唯独那颗最亮的北极星，总是那么显眼。我尝在想，那可是我的星宿。当我生命终结时，可会再回到那里？

早晨的空气很是清新，让人精神振奋。出了院门，已经有人来到赛场热身。我洗漱完毕，踱到饭堂吃饭。

饭堂里人还不多。我找十方。他不在我们经常去的六堂，后来在四堂看见他，正态度恭敬地和一个很慈祥的长须老者说话。那老者也是落发，可能是十方宗教中的长者。我没喊他，打了饭坐在靠门口的地方吃起来，远远打量他们。

那老者和十方相谈甚欢，然后渐渐神情凝重。谈了许久，两人起身。路过我的时候十方目视我点点头，面有忧色。我还了食盘，远远尾随他们。

只见十方和那老者走到骑士楼下（就是那座巨人般高的大厦），再叙数句。彼此施礼道别。老者走进骑士楼，十方转身看到我，走过来。

我看他神色忧虑，很是担心，从没看过他这样心神不宁过。

“怎么啦？”我问道。

十方勉强笑道：“我的国家快要灭亡了。”

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我感觉心猛地一拎，听他讲下文。

十方道：“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我的世界里，有物质之国、僧侣之国和骑士之国吗？”

我点点头：“还有精灵族、矮人族、兽人族什么的，还有兽族系，我忘了他们的区别了。”半年多前潜龙湖上的谈话还记忆犹新。

十方道：“兽族系有自己的文明和宗教，但是它们的宗教之中没有理性，只有杀戮。”

我点点头，脑海中有那么点印象。

十方道：“兽族系的法师，和地狱的魔鬼有协议，他们靠贡献祭品，换到魔鬼赐予的魔法，这种魔法很强大，也很邪恶。一个强大的兽族魔法师，如果没有僧侣的阻止，能同时杀死五十多个骑士。所幸这样的魔法师不多，整个兽族系也只有十二个。我们称他们为十二兽魔。”

他淡淡地讲来，我却听得惊心动魄。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人的世界有那么可怕。

十方继续说：“物质之国有很特别的法术，他们管它叫作“科学”，他们依靠一种火神炮。这种火神炮大的架在城头上，小的有半人高，叫火神枪。可以随身带。它们一半是钢管，一半是管座。要往里面倒进一种奇怪的硫磺粉，再塞填钢珠或者铁球，发射的时候，会发出很响的爆炸声，从钢管里喷出火花，钢珠射出去，射进人的身体里，爆炸开来。这个东西很厉害，物质国就依靠这样的武器来保护自己的国家。”

这倒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我不由得产生了兴趣，很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你们不会做这种火神炮吗？”我问道。

十方摇摇头，道：“不是我们不想做，而是没有这个能力。物质国里面有五个作坊，专门生产火神炮。这个作坊里面的工具，我们根本生产不出来。”见我要说话，十方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要说我们，连物质国自己也做不出来。”

“为什么？”我莫名其妙，明明有，却说生产不出来。

十方道：“为什么我也说不清，但是据说这五个作坊，从古代就有了，做火神炮的秘方，也是自上古时代一直由人传人地传下来。制作这个作坊的方法，已经失传了，所以，他们只能用这五个作坊来生产火神炮。他们说这是神赐给他们的神物。”

“那叫他们多做一点分给你们就是喽？”

十方笑了，道：“我们也想啊，但这五个作坊，一天的产量也不过十把，一年不到六百把，要是生产火神炮的话，那更是一年只能做出来三五门。再加上钢珠和硫磺粉，他们自己都不够用，哪能分给我们呢？这也是物质国不怎么和我们往来的原因，他们害怕我们危急的时候和他们开这个口。”

我摇摇头，十方的话我是相信的。他要这么说，那就一定是这么回事。这物质国的品性，我真是有些不齿。大概是看出我的不满，十方反而替他们说话：“这也难怪的，每个国家都有选择生存的方法和权力，我们不应该责怪他们。再说，在我们国家吃不消的时候，物质国还是来帮助过我们的。”

我默默地点点头。

十方道：“十二兽魔我也只是在传说中听说过的，从来没有他们出现的消息。但是…”他的神色变得凝重，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们出现了，是吗？”

十方点点头：“几年来，我们的世界都比较平静，大家都比较忌惮对方，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战斗。物质国的北边，绵延数百里，是兽族系的世界。半年前，开始不断有小规模的部队对物质国发动进攻。而且据说有四个兽魔在前线出现过。”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些小部队是在试探，对吗？”

十方点点头道：“正是这样。而且我们国家的西面，是精灵国、矮人国和亡灵国，这些国家都遭到大规模的侵略。”

我挠挠头，物质国北面是小部队骚扰，西面是大部队进攻，到底哪边才是对方真正的目标呢？

“你不是说兽族系没有理性吗？怎么会这么有战术头脑？”

十方道：“这正是我们忧虑的，兽族系从来都是来很多军队，冲击我们，被打退后歇个一年半载的，再来冲击一次，像这样有智慧的袭击，还是第一次。”

和一个力量上占优势而且有智慧的对手对抗，确实让人担心。

十方道：“骚扰物质国的兽族系好像找到了抵抗火神枪的方法了，他们制作了厚厚的盾牌，钢珠穿不过这个盾牌。然后掩护自己冲到城下。物质国完全靠架在城墙上的火神炮打退敌人。”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阻止敌人就行了。”我知道这个理由很苍白，但总要安慰十方一下。

十方苦笑着摇摇头，道：“最致命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情况已经糟糕得不像话了，还有比这个更糟糕的吗？”

十方道：“做火神炮的作坊坏了三个！”

不祥的阴云笼罩在我们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