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知己难得
“东西被人动过了。 ”看着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包袱,沈浪淡定地抬起一只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包袱全翻过,可以了无痕迹,看来,对方是个极精此道的高手。 ”
“真是难为他们了,跟了这么久才动手。 ”我接过他手指上那根细柔的长发绕了两圈,真是好本事呢,如果不是我们特意在包袱中暗放了这么一根发丝的话,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被人翻过动。
“难怪那帮浑小子硬说老子撞到了他们。 ”熊猫儿恍然接口道。
“就算我们没出门,他们也会想其它办法引我们出门的。 ”沈浪微笑着继续补充。
总之,鱼儿们终于沉不住气了!这证明我们那看似拙劣的计策生效了,我们会意地相视一笑。
想当初在晋城商议之时,熊猫儿还曾对我的计策提出责疑:“他们会相信我们确实是冲着宝藏而去的吗?故意在在途中泄露目的会不会显得太假了?如果真的是云梦仙子和王怜花拿走了那个盒子钥匙,他们一定马上就会联想到其中有诈的。 ”
“她们会相信的。 ”沈浪却觉得此计可行,“朱姑娘这个计策看上去很粗糙也很幼稚,可却是用来对付聪明绝顶的人的最好办法。 只因聪明人看事情总是喜欢想来想去的,而有时,陷阱并不在别人那里,而在他们自己的心中。 何况朱姑娘身上既然有盒子,破译出盒子地秘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要云梦仙子没有顺利地找出宝藏,那么就算她觉得这副地图是假的,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
“所以我才说,我们还要赌一赌老天爷给的运气是站在哪一边,”我微笑着回答熊猫儿,“以云梦仙子的见识,她必定早已知道这盒子的来历。 她拿走盒子已经有半个月了,如果再过半个月还没传来她得手的消息。 证明她也没有破解出盒子地秘密,那她就一定就会来找我们。 ”
“那如果她找到了呢?”熊猫儿又问。
“你别忘了,白飞飞曾告诉过我们快乐王近期可能会入关,到快活林汲泉烹茶。 ”我微微一笑着提示道。
沈浪微笑道:“如果兴隆山真有宝藏,那么数目必定不少,即便云梦仙子找到了宝藏,一时之间必定运不走。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金使金无望此刻应该也已经到了兴隆山。 而若快乐王再一到,你以为这笔宝藏还可能被云梦仙子独霸么?”
“但你又如何保证白飞飞所说地是真话,快乐王真的会去兴隆山吗?”熊猫儿还是不解。
“因为朱姑娘手上也有她的秘密,”沈浪笑的很笃定,“白飞飞显然非常了解快乐王多疑的本性,她既然无法杀朱姑娘灭口又想伺机接近快乐王,自然就不可能冒着被散布出身份的危险来骗我们。 更何况,难道你以为她与王怜花母子之间会是诚心合作的吗?”
我在一旁微笑着,并没有说出我之所以这么有把握地白飞飞没有撒谎的真正原因,因为原著中快乐王确实曾偷偷地入关到快活林中享受人生,并聚众豪赌。 如今正是春夏交际之时,而西北的气候又和中原有所温差。 因此这个时候兴隆山的泉水才是真正最甘美的时候,快乐王百分之九十都会入关的。
说白了,我们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想看看我们能不能找机会当一回渔翁。
“鱼儿既已触了鱼饵,说不定还会再来,大家夜里都警惕些。 ”沈浪地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因想起了金无望而有一丝怅然。
当时在古墓中虽设计放走了金无望,令得他没有落到中原武林的手里,可因为我的出现,使得命运的轨迹发生了偏离。 他和沈浪没能再如同原著一般患难与共。 以至到了此刻,这俩个原本该结成莫逆之交的人。 却还不得不站在彼此对立地立场上。 我每每想到这一点,心中便十分遗憾,如鱼骨埂喉一般。
“那今晚我们就轮流守夜吧!我下半夜,沈浪你上半夜。 ”熊猫儿提议道。
沈浪点了点头。 熊猫儿和我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地走到里间呼呼大睡去了,房间内又只剩下我们俩人。
“我们到院子里走走吧!”沈浪出乎意料的提议道。
“嗯。 ”我颌首,看沈浪的样子,是有话要对我说。
虽是在西北地区,不过这家客栈既然为平凉城最好的一家客栈,布置自然也有些特色。 廊下的大红灯笼配上庭空中如华的月色,映得院落里的花木假山别有几分江南的味道。
“你可是想到了金兄?”沈浪的声音有些低,低到刚刚够我听的清楚而已。
“我不希望和他作对。 ”知道隔墙易有耳,我同样压低地声音,却难掩心中地沉重,“我总觉得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若不是被金不换所害,他一定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
“自古墓之中初识金兄,我便知他是个恩怨分明地真正的英雄,如果可以,我又何尝愿意与他作对?只是他若还在快乐王手下,将来我们总难免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沈浪仰起头,看着清空中的明月,语气中流露的不知是遗憾还是无奈,或者是两者皆有。
“那——我们能不能把他争取过来?至少让他不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我立住脚步,认真地思索着其中的可行性。
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更何况,金无望。 这名冷傲孤僻的男子,本来就该是我们地知己、我们的好友!他虽然面容丑陋、性情诡异,可剥开他那冰冷的外壳,我看到却是一颗无比柔软、恩怨分明的心。
他对兄弟有义,纵使被义弟金不换害的九死一生,纵使在古墓之中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他依然顾念着兄弟手足之情。 不愿杀了金不换;他对朋友有义,纵然明知帮助沈浪去追查消失的一干人等。 会被快乐王怪罪,却依然无怨无悔;他对快乐王有义,纵使深知快乐王不是明主,其人其行为天下人所痛恨,却依然不肯背弃——
风雪之夜,他长笑一声“但将血泪酬知己,生死又何妨”孤身远去;荒庙之中。 强敌环伺,他却宁可拼却自己地性命,也要为沈浪争取生存的机会——这样地男人,如果不让人热血奔腾、热泪盈眶?这样的朋友,怎么不成为天底下最令人向往的知己。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生,我也不能令得他为难,不能令得他不得不和我们作对。 我一定要改变他和我们对立的命运,他的人生原本已充满了不幸,更何况那快乐王也不是真心对他,否则不会在他断臂后反嫌他是个废物而欲杀之了。
可是,听到我这个建议,好似天塌下来也不变色的沈浪。 嘴角的微笑却第一次变成了苦笑。
“金兄不论才智抑或一身绝学,皆是世间难得之才,如若能得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只是那快乐王对他非但有知遇之恩,更有救命之情。 如果快乐王不先负他,他绝不会生背叛之心,就算快乐王对他不义,只怕他也未必会帮我们对付旧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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