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斯卡看起来有着文质彬彬的外表,不似罗西安殿下的霸气凌人,举手投足之间也会给人和蔼可亲的感觉,但是谁都清楚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不声不响的整合吕安卡裘因坦联军,唆使魔王长子波提卡用“威严”偷袭罗西安殿下,彻底扳回了争位的不利局势,同时还压制和自己同一战线的伙伴坐上魔王之位。还有事后对于罗西安阿尔弗残党迅速的残忍绞杀,把他们彻底的清出了王都范围之外。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此人的心机和狡诈。
文斯卡一步步的走上祭坛,周围开始出现喧哗,随着他走向祭坛中心,声浪越来越高,淹没了周围的一切,直到文斯卡面对在场的人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才安静下来。在众人静静的等待中,魔王即位仪式正式开始。
坐在中间位置的长老院首席长老慢慢的站了起来,长长的白发和银须让人很难猜度他的年龄,可是看他走向祭坛中心的步伐,似乎并没有显出多少老态。他走过去,站在祭坛中央,高声的说道,声音有些苍老,但不失洪亮:“在魔界的新主诞生之前,让我们先来缅怀去世的伟大魔王,阿卡鲁西三世。”
全场无数的军官和大臣集体跪倒,连身在祭坛上的文斯卡都不例外,我也跟着跪了下去,瞬间,几千人鸦雀无声,似乎真的在静思中缅怀逝去的王者。我无意中抬头望了一眼,却发现祭坛上的长老没有丝毫的动作,都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首席长老则稳稳的站着。这让我心中再次发出了疑问,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可以不必受魔界诸生都要遵守的规则限制,却又能长久的存在与王都的中心?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首席长老宣布礼毕后,众人停止了默哀,重新站了起来。首席长老挺直身体,视线扫过全场,目光出人的锐利,他又一次开口道:“老的王者已经离开,魔界需要新的主人,现在,我们就开始新魔王登基的仪式。”
他的话刚说完,就由两位长老站起,打开了放在祭坛上的箱子,从中拿出了一根手杖。手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通体黑色,隐隐的泛着金属光泽,只有杖头处有简单的花纹,还有一颗硕大的蓝色宝石。可就是这样一根看起来简单的手杖,却代表了魔族最高的权力。
两名长老一起托着威严手杖,恭敬的把它抬到首席长老的面前,首席长老郑重的接过,把威严手杖插在祭坛中心祭台的孔上,然后后退几步,那两个抬杖的长老也坐了回去。所有人都屏声禁气,等待并猜想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首席长老缓缓的抬起双手,双目微闭,嘴里低声吟唱着什么,声音只有站在最前排的我们勉强可闻,其他的长老也跟着他吟唱。文斯卡的表情疑惑,显然他也不明白长老们在干什么。突然,首席长老双眼圆瞪,猛然伸出双手,双手间一道蓝色的魔法光束咆哮着射在祭台中的手杖上,其他的长老也同时发出各自的魔法光束,五颜六色的闪光绞缠在威严手杖上。一时间光芒夺目,令直视它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挡住自己的眼睛,只能用耳朵去听吱吱的响声。
等到众人可以直接观察威严手杖的时候,上面的剧烈闪光已经变得温和。首席长老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缓步走到文斯卡的面前道:“殿下,请伸出你的手。”
文斯卡有些迟疑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首席长老严肃的将双手交叉,平置在文斯卡右手得上方,掌心和他相对。“放松,这没有什么危险。”首席长老轻声说着,文斯卡的手上再次亮起夺目的光芒。文斯卡表情表情惊异,但不敢有丝毫的移动。很快光就淡了下去,首席长老迅速用手指在文斯卡的手上画了一个符咒。
“文斯卡殿下,请你用这只右手,去亲手拿起威严手杖。完成仪式之后,你就是魔界的主人。”首席长老语气平静的说,指了指祭台上仍然放出光芒的手杖,不过这次,他倒没有说到底有没有危险。
文斯卡开始向威严手杖靠近,他的表情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也许他是害怕危险,不过我相信,这种可以坐上魔界最高的位置的机会,不管有多危险,应该都有很多人会去不记代价的尝试。文斯卡走到了祭台旁边,慢慢的探出了手,在哪一刹那他似乎还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坚定了抓住了威严手杖。这时光芒再次闪亮,文斯卡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痛苦的表情。
众人静静的盯着文斯卡,片刻之后光芒暗了下去,文斯卡用力一拔,将手杖紧紧握在手中,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欣喜之色。首席长老露出了微笑,对台下的众人高声说道:“现在,让我们恭迎新的魔王——文斯卡二世的诞生。”
“参见魔王陛下!”台下所有人整齐划一的跪下,参见之声万口如出自一口,惊雷般的回荡在广场内。坐在哪里的长老纷纷站立,开始吟唱不知名的颂歌。
文斯卡兴奋的举起了威严手杖,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此时的神情。兴奋、激动、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紧张,在文斯卡的脸上,这种神情是很难看到的。片刻之后见礼完毕,排山倒海的呼喊声瞬间涌出,完全压住了长老们的颂歌。不过在我的仔细观察之下,发现吕安卡和裘因坦的部下并不像文斯卡的嫡系一样激动,其中尤以前者为甚。
我把目光又投回了台上,长老们在喧闹的呼喊声中,依然在若无其事的吟唱。他们依靠自己的魔法来主持仪式,亲手将一个个魔王送上宝座,可是仅仅就因为这个缘故,长老院就能存在近千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种理由有些太过薄弱了。还有,为什么维系魔王传续如此重要的责任会由他们来承担?这也是一个难解的迷。
魔界历八四六年六月,第三十五任魔王文斯卡二世登基。不过,我希望他是最后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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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安卡自登基仪式结束后就带着布勃勒和潘塔尼匆匆的离开了,我和奥斯兰还有玛尔斯一起,在王宫里漫无目的的转圈。奥斯兰以前没有来过几次王都,现在缠着曾经久居王都的玛尔斯,让他带着自己在王宫四处转转。我横竖无事,便跟他们在一起闲逛。毕竟熟悉王宫的环境,对于我将来的行动可能会有好处。
文斯卡的登基仪式普一结束,王宫的防卫就比前几日放松了许多,在昨天像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还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此时的王宫还是保留了相当的警惕,我们所过之处都被卫兵所注目,有时还会有人上来盘问,大大坏了奥斯兰的兴致。
“可恶,干吗都和防贼一样,我们可是扶助文斯卡登基的功臣。”奥斯兰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战争毕竟刚刚结束,局势多少还有些混乱,警备加强也是应该的。再说今天参加仪式的人异常的多,你们又都是生面孔,卫兵们自然要注意,将来熟悉了可能会好一些。”玛尔斯若无其事的说。
“文斯卡不是已经登基拿到威严了吗,干吗还这么紧张兮兮的,在任的魔王还没听说谁被刺杀过,这家伙真胆小。”奥斯兰有些不解的说。
“正式的刺杀和政变的确是没有成功的,可是并不意味魔王就毫无危险,”玛尔斯用他那种平缓的语调说道,“历史上,除了战死的之外,死的不明不白的魔王也不是没有。比如第十五任魔王波提卡——不是我们那位无能的王长子,是同名,即位不到三年,就在一次宴会后暴毙,而在这之前他的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什么意思?他是被毒死的吗?”奥斯兰问道。
“现在谁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证明的是,威严手杖可以挡住明枪,却躲不过形形色色的暗箭,玛尔斯耸耸肩道。虽然他平时非常谨慎寡言少语,但是当他和直爽的奥斯兰交谈的时候,好像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心里仍然在思考着刚才关于长老院的问题,不断的回忆有关他们的蛛丝马迹,以便推断出个结果来。就在这时,奥斯兰忽然叫我:“卡兰托,想什么呢?从刚才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
“啊,没什么,”我立刻醒转了过来,“我发现刚才的登基仪式上,你们似乎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潘塔尼和布勃勒也是。”
“当然不高兴了!我们辛辛苦苦的打拼了那么久,结果到最后竟然是文斯卡当了魔王。那个家伙在战争中有什么表现?吕安卡殿下也是,居然被这种人骑在头上。”奥斯兰不服气的说,言语中颇有几分的怒气。
“为他人做嫁衣,没人会高兴的。”玛尔斯点点头表示同意奥斯兰的说法,不过他的表情却一如常态,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流露。
“唉,我真是想不通!”奥斯兰仍然大声的叹气。
“你最好声音小点,想让所有人都注意我们吗,这种话题被旁人听到可不是什么好事,”玛尔斯从容的说,忽然,他转过头来对我们低声说道,“小心,有人来了。”我抬起头,果然,有两位魔族军官正在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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