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错,脑子也很好使,很会利用时机。”伊鲁克看着场中依旧站立着的亚斯兰和队长,随着身边的贵族一起轻轻鼓掌,氏尾难得和伊鲁克保持着同一观点,双手笼在袖中,微微的点头。
“他们的战争也相当于你们这几位实权派的战争吧?”伊秀看着满场观众朝着老头所在位置热烈的鼓掌,“提供这种血腥的贿赂,似乎让你买到了全场观众的心呢。”
“呵呵,毕竟人民是需要刺激的,谁能把这群可怜的羔羊养肥,他们就支持谁,历史上一向如此。”提那罗斯转头看着伊秀,脸上闪过了一丝诡异的表情,“但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这个场上只能活一人,请静静观赏最精彩的高潮吧。”
“刚刚还互相掩护的同伴现在要拔刀相向吗?”
“这是在侮辱武者之魂。”氏尾低低用卡南语说出的话,正映衬出伊秀黑纱遮掩下的神情。
亚斯兰看着身边尸体一具具的被拖出圈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还存留着复仇的希望。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望向了队长,那个大汉也在不断喘着粗气。正想上去和同生共死的伙伴说句话,禁卫军围成的人墙分出了一支小队,缓缓的向两人逼近,围成一个半径10米的圈。全场的高呼大叫,似乎都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古拉提斯走到了圈外,满脸愤恨的表情,瞪着圈内为远东总督获得荣誉的两名遍体鳞伤的角斗士,转身望着整个广场的奥古斯人。
“现在,神给我们留下了这两位光荣的角斗士,他们精彩的表演为死者和生者,以及诸神都提供了欢娱,现在,他们两人将再次作出一个生死表演,死者,将带着荣誉去为死者和诸神表演,生者则将继续为奥古斯人民而角斗!”
“开什么玩笑!”亚斯兰惊愕的看着圈外使用着美丽词藻装饰自己演说的古拉提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对手的表现却证实了这一切都是真的,队长慢慢弓下身子,狠盯着自己,那把染满鲜血的剑尖直指着自己胸口。
“我不想和你打啊。”
亚斯兰看着慢慢紧逼过来的对手,慢慢的后退着,全场观众高声尖叫着,为这两位奋战到最后,却又得拔剑相向的人高声鼓掌。
随着刺耳的金属相撞声,全场一下沉寂下来,无数双眼睛猛盯着场内发生的一切,好不容易格开对手的一剑,亚斯兰敏捷的换了个位置,眼前的对手似乎就像大腿上流血的伤口不存在一样,跨着灵敏的步伐,紧跟着自己。
“好强,完全没胜机。”亚斯兰的每一个方位似乎都被对方牢牢封住,丝毫找不到突破的空隙,渐渐的被逼向了圈边。亚斯兰就象被逼到死路的猛兽,狠盯着缓缓执剑逼来的对手,挥剑猛扑过去。
“终于有斗志了!”
随着队长的大喝,两人开始了最后的生死决斗,随着每一个漂亮的动作或是躲避,广场上的观众都不会吝啬他们的掌声,为了这两个在死神掌上跳舞的人偶加油鼓劲,亚斯兰发挥着自己一切的技量,假动作,虚砍,猛刺,准确的移位,但这一切只是徒劳的抵抗,他的剑技在对手眼里只是儿童的把戏。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亚斯兰的心在狂喊,手上剑更疯狂的挥向对手,对奥古斯的仇恨和对自己爱人的眷恋,给了他似乎无限的斗志。但斗志毕竟只是让弱者看起来变强的道具,疯狂挥舞着长剑的亚斯兰露出了一个空隙,虽然很小,但已经足够让强大的对手利用。
队长的盾牌划着弧线,重重的砸到了亚斯兰的头盔上,随着沉闷的响声,亚斯兰被狠狠打倒在地,头盔滚落到了一边,眼前满是金星。双耳嗡嗡作响的他刚想爬起来,对手已经猛坐在他身上,用膝盖顶住了亚斯兰的右手,一把狠狠揪住了他的头发,把长剑抹向了亚斯兰的喉咙。
随着全场观众的大叫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队长已经取得胜利了。亚斯兰努力想摆脱队长沉重的压制,但右手却被牢牢地被压制住,可活动的左手也只能拼命架住下压的短剑,完全没办法作出反击。队长的动作突然一钝,长剑突然一下停了下来。
“呜……伤口!”亚斯兰几乎空白的大脑中想起了之前的一幕画面,一记膝蹴狠狠地击中了队长受伤的大腿,虽然不是很精准,但要分散注意力却足够了。
队长一声痛吼,身体摇晃了一下。亚斯兰一闭眼,放任那把短剑刺了下来。那把短剑却莫明地刺入了沙土。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的亚斯兰一探手,一柄前面角斗遗留下的断剑变戏法般出现在他手中。奇怪的是,队长似乎放弃了追击,听凭那把短剑被猛力送入自己的腰部。
队长痛吼了一声,意外的,悬在亚斯兰喉咙边的长剑并没有抹下,队长突然松开了手,捂着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缓缓的站直了身体。
“小子,你进步了啊。”队长慢慢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亚斯兰熟悉的面容,竟然是巴亚,自己的剑术老师,大光头现在正捂着伤口,微笑地看着自己,“竟然成长到可以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了,我很高兴啊。”
“为什么会是你?”亚斯兰惊愕的看着巴亚,大吼着,“你不是已经被释放,成为自由人了吗?”
“小子,我似乎教导过你啊,自己的未来是自己掌握的,但这需要实力。”巴亚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重新握紧了盾牌和剑,“如果你有实力,你可以瞬间剥夺任何人的自由和未来,只要他没你强。”
“有人需要这场胜利,所以你我就变成了他争胜的道具。”巴亚看着呆立的亚斯兰,“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被迫服从,否则你的家人,朋友都会被你牵连。”
“都是那个老混蛋?”
“没实力的我不能抵抗,但我不甘心啊,小子,牢记实力这两个字。”他那面目丑恶的脸上,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巴亚慢慢走向了圈边,经过亚斯兰身边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虽然不甘心,但你看看一个战士最后的尊严吧。”
“战士最后的尊严?”亚斯兰机械地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茫然地看着眼前巴亚宽阔的背影,和地上的一道血线,鲜红的血在褐色沙土中是如此耀眼。
走到圈边的巴亚突然猛扑向圈边的禁卫军,长剑挥向了眼前每一个敌人,瞬间禁卫军乱成了一堆,士兵们挥舞着自己的长矛,试图阻止这个大汉愤怒的攻击,混乱的场面中不时有一个禁卫军惨叫着倒在地上,场上观者狂呼着,大声鼓着掌,欣赏着禁卫军和角斗士的战争。
随着巴亚最后一声怒吼,清醒过来的禁卫军重新编好了队形,这个化身成战神的男人同时被十几枝长矛刺穿了身体,最后一刻,他脸上充满了尊严,满意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禁卫军尸体,缓缓跪在地上,闭上了那双愤怒的眼睛。
亚斯兰缓缓跪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眼前死去的战士和混成一团的禁卫军。瞬间眼中充满着怨毒,用充满杀意的眼光看着全场如痴如狂的奥古斯人。
“这个家伙足够称的上是武士。”氏尾看着场内死去的大汉,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眼中充满了敬佩,“可惜。”
“是啊,剑技姑且不说,但他的精神实在令人钦佩。”伊鲁克难得附和着氏尾。
“我喜欢他,我想要他。”一直沉默不语的伊秀,突然开口的一句话,让身边的两人立刻变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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