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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紧急应对通胀(1 / 2)

一瞬间,大家好像没反应过来:这怎么可能呢,一个烧饼五十文钱还买不下来?那时可是两三文钱一个呀,涨价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这时,我看见表情严肃的甄工,随即想起了他几个月前吞吞吐吐说出的担忧:里面可能会因为我们的钱涌入而通货膨胀。

真不幸让他言中了。通货膨胀来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通货膨胀,是严重的通货膨胀!烧饼价钱上涨了二十几倍!

我顿时也想起了包轿钱是原来的五倍。这钱没涨得那么多,可能只是因为它不是生活必需的。不坐轿死不了人,不吃饭可就要命了。

从我手里接过导游部主管之位的周泉馨已开始声音低沉地报告了:“……其实这些天一直在缓慢地涨。原来的钱还能剩下买碗瓜子,后来就将将够了。昨天还能凑和吃上一汤一菜呢,没想到今天突然一下子冒这么高!……这就弄得我们措手不及,只好跟游客说,我们穿越来到这里,也赶上了通货膨胀,钱不够吃饭了,只好缩短下旅程,我们早点回去。那些第一次来的游客还能理解,来过的就有点不高兴。最后是采取自愿方式,没逛够的可以饿着肚子再逛一会儿,想早走的就回去。最不满意的是减肥游那些人,因为他们大多是一次**费1500元,十天一个过程,每天有150文钱,原来可以痛痛快快吃两顿,只在家吃一顿早饭,减肥效果明显。现在这些钱只能勉强吃顿很不怎么样的饭了。他们本来也不是来看风景的,有的就说,同样要挨饿,那我干嘛还要花钱来这里挨饿?……”

她苦笑着说不下去了。大家对她报以同情的目光,她们可是游客抱怨的直接承受者啊。

我还抱着点希望问:“那路边摊点怎么样?他们总该不会涨那么狠吧?”

“路边摊?好像从开始慢慢涨价开始,就越来越少了,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好像干脆就没了。”周泉馨回答说。

方元分析说:“他们是小本买卖,可能更承受不起涨价,本来利就薄,没有动力干下去了。”

当时甄工在说他忧心里面会通货膨胀时,隋声曾豪情万丈地表示不怕,现在他却一直没吭声。

不只我一个人想起了他当时的表态,一向对总公司来的人不大服气的老One,就开口问他了:“隋助理,你会有办法吧?当时我记得你对甄总可是表过态的啊!”

隋声倒还显得很镇定,说:“我当时的确认为虚拟货币不会引起通货膨胀这回事。不过现在它真来了,那,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也不用怕,不就是吃喝上涨了点价么,反正我们又不真正生活在那里。现在政府都对困难群众实行补贴政策,我们更不差钱,不妨也照此办理,给游客提高饭钱补贴就可以了嘛。五十文不是不够吗,那就提高!刚才小周说一百五勉强吃顿质量不咋样的饭,那咱们就给提到二百五,应该就能不错了!”

老One摇摇脑袋,并不掩饰他对这位还很稚嫩的助理的轻视:“二百五,这主意也有点二百五吧?要是里面再涨怎么办?经常不断地加?我们部总不能每天先计算里面的通胀率,然后调整给每个游客带的零钱吧,那不把我们累死了?”

甄工马上出面说:“大One,说话注意点,商议对策,要齐心协力,多提建设性的意见。”

财务主管金喜莱这时冷静地说:“对付通货膨胀,首先要搞清楚原因,才能有明晰的应对方案。我就先说说我的分析吧。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留心里面的情况。去那里的银庄时,也注意打听这方面的事。当年噙先生他们设计的这个系统,里面的世界相当宽广,但却是个相当封闭的系统,自给自足,如果没有外边因素的介入,是非常稳定的,当时他们也根本没有把后来‘大开放’的因素考虑进去。这样,当我们每天几百、现在近千的人进入,带进去的钱长期积累,初步估算了下可能已达十几万两,而且相当集中在消费食物方面,集中在大都。这就难免破坏了里面的平衡,使大都里面的供给严重不足,那里的物流又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外地的补充跟不上,这样供给不足,涨价就几乎是必然的。”

她的分析让屋里人都静下来,大家都比较信服这个分析。只有隋声问道:

“如果是这样,物价应该是慢慢上涨的,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就冒这么高了?”

隋声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困惑。

金喜莱稍微停顿了下,说:“如果要精确回答这个问题,我还需要到里面认真调研一下。如果只是要个大致判断,那我可以现在就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很偶然的因素使这个缓慢推进的过程突然间一下子就达到了临界点。这个偶然因素,我认为十有八九,是我们晨老师大手笔一千万买一个只值二十万的客栈造成的。”

大家一下子把目光对准了我,我颇为尴尬,不过这个时候需要诚实,我硬着头皮低声说:“其实可能只值十万。我是刚听知道内情的人说的。”

金喜莱又接着说:“我过去一直以为,噙先生他们构筑的这个虚拟世界,是整整一个朝代的规模,所以把里面货币的流通量估计得过高,认为有五、六千万两银子,这也是一些历史资料里说的。直到最近在招待所见到钟老,向他请教,他才说里面只有和红楼梦故事有关系的地方才会被包容进去,远远达不到全国的规模。如此一来,其实银子的流通量可能只有百万量级而已。我们原来已有十几万的银子在里面了,不光是吃饭的,别忘了,还有那数量更可观的‘虚拟货币’呢!这时,又忽然涌进一千万‘热钱’,一下子超过了举国流通的银子数量。里面的物资本来已供不应求,忽然间,又要有如此多的钱需要找出路,那些手中有‘货’的人自然会待价而沽,不肯将东西出手了,这又会进一步加剧物质稀缺的恐慌,物价瞬间呈现爆发性增长就几乎是必然的了。”

方元说:“不过,说是那么说,但实际上我们连一文钱也没花呀,根本没那一千万银子进去的。”

这件事其实只有我们四五个人知道,这回弄得人人皆知,原来我们的客栈做的是一笔“强盗”买卖。

连钱智商也不得不强硬地说一句:“大家别会错意啊,这个虚拟世界整个都是我们公司的财产,还要再付什么钱?”这一说,大家又觉得这事其实很好笑。

金喜莱带点歉意地解释说:“根本不需要真付了这笔银子,光是传言,甚至谣言就足够了。在这点上,我也错判形势,以为只要不是真的虚拟出这一大笔银子到里面就可以了。其实,这笔买卖做成了,所有人都会认为银子已经到位。最有效的办法应该是马上终止这笔买卖。”

现在,我确实心悦诚服了:“事实上,我在里面听到的消息是,那个卖给我客栈的莫掌柜,人已经被杀了,这笔一千万的银子已经被瓜分。大家别笑,里面就是这么传的。我看金喜莱分析得很准,这的确是那个偶然因素。而我,就是引发这次危机的那个什么……罗斯。”我一时想不起引发东南亚金融风暴的那个美国金融大鳄的名字来。

“索罗斯。”金喜莱说,“不过,你也别自责。这里面物价暴涨是早晚、必然的事,买客栈只是个导火索。”

大家都信服了,既然能准确说出病根,那么治疗的希望自然而然也寄托在她身上了。要我说,钱智商在经营上点子无穷,但过于关注细节的人,则可能在大局上有所欠缺。他大力推行他的经营策略,收益显著,但确实对可能出现通货膨胀的前景没有预见到。

不过,他在用人上的魄力,可以弥补这点。我看到,曾传言要来管公司财务的柴菲一直很茫然,完全不知所措,所幸钱智商没听上头的,而坚持任用了金喜莱。

金喜莱果然不负众望,继续有条有理地说下去:“决不能再给游客涨钱,这样只会使物价越涨越高。也许我们不差钱,但别忘了,里面还有众多的人没有谁给他们涨钱,很快会陷入困境。也许现在他们还没有意识到,是我们带来的通货膨胀,但他们明白过来后,就会对游客产生强烈的反感,极力排斥,我们的旅游项目就危险了。把物价降下来,才是最根本的解决之道。而且,解决起来也并不复杂,远远比咱们国家和世界这次遇到的经济危机要容易得多,而且我们有极其有利的条件。”

金喜莱如此一说,倒是让大家有些意外。这可能吗?然而,等她把她的观点谈完,人人都觉得信心满满,不再感到茫然无措。我现在也一下子明白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了:她不是在多管闲事,而是始终在有目的地关注、研究早晚会出现的局面,早就在考虑应对方案。

钱智商在听完金喜莱的分析后,和甄总简短商议了几句,当即在会上宣布了几个重要决定——

一、立即成立应对通货膨胀指挥部,由金喜莱任总指挥,由他自己任前线指挥,甄总任后方指挥。这个前线指挥部就设在吉祥客栈。这也是金喜莱所说的“极有利的条件”之一。有意思的是,由于买这个客栈引爆了通胀危机,但它又成了反通胀的前沿阵地,没有它我们就会困难得多。

二、对游客重新进行安排。参加“减肥游”的一百几十人全部转到彭巧儿那里,由她带到系统的“负时间”即过去时。彭巧儿是因为被“通缉”不得已才到那个时间段的,现在正好可负起这部分人的带队任务。

三、凡是和系统时间同步的所有菜单项目都悄悄转到过去时段,避开涨价风潮的影响。有些项目原本时间固定,如元妃省亲、可卿大出殡等都是过去时,自然不受影响。但这些项目现在已不是主流项目,游客人数并不多,最热门的大观园游人数最多,由于不能转移到过去时,则正常进行,但对游客的就餐需求,可用回去稍稍休息、方便等借口带出系统,然后再进入过去时段的酒楼、摊点吃饭,一般游客几乎不会察觉这时间段的变化。

四、公司主要壮劳力,将由钱总带领,潜入吉祥客栈,根据金喜莱应对这次涨价风潮的方案,负担起向整个虚拟世界突击运送、供应物质(主要是食品)的任务。甄总则在外边指挥技术部,负责提供物资。大家要准备连续奋战数日,直至涨价风潮结束。

最后,钱智商总结般地说:“这的确是一次危机。什么是危机?我看就是危险的机遇,应对不好就更危险,应对得好就是机会。前一段我们公司发展很顺利,还没遇到什么大的风浪,这是第一次大的挑战,一定要战而胜之!”

等他说完,金喜莱刚说了句:“钱总,这个总指挥……”钱智商就立刻说:“这不是个官位,是个责任,大家信任你,我也是。其实要不是你带着个小孩很拖累,这个前线指挥我也想让你一手来呢。”

金喜莱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大家都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到里边干起来。这时甄工忙说:“大家不要急,还是按部就班干自己的事。现在我们这么多人要一齐到里面去,一是要和游客争座椅,二是他们可能会疑心出事。等晚上九点多钟,可以调整时间,让大家仍在所需时间段进去。”

虽然事态发展让他几个月前的担心变成现实,但他一点未流露出“瞧,不听我的,现在出事了吧”的“秋后算账”神态。

钱智商说的“危机就是危险的机遇”启发了我,我想,这倒是个搞定里面诸多方面关系的一个绝好机会,不容错过。不过,事关重大,我还是先跟两位领导请示一下。

果然,甄枢生一听就笑了,说:“老晨,真有你的,你这叫把人家卖了,还让人家帮你数钱。”

钱智商却连连点头说:“好,好,干吧。办好了,这足以让你‘将功折罪’了。”当然,这后面的话是开玩笑的。我也知道他和甄工态度为何不同:虚拟世界的人不算人,用什么办法对付都不为过,“谋杀”都无所谓,送空头人情买个好就更不算事了。

我又和苍井溢打了个招呼,跟她定好的事情只能先放一下了。她连连叹气,怪运气不好,只能耐心再等几天。

于是,我一个人先回到客栈,做大队人马要来的准备。

方元那套“有一利必有一弊”和“塞翁失马”的论调,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没辞退客栈伙计,还真对了,马上就要派上用场。我把他们集合起来,告诉他们客栈接下来数天将有大笔买卖要做,旅客住宿业务要先停几天,将客栈本来就面向部分市民的饭铺也暂停,改成供应肉、米、面、油的食品货栈,大部分伙计都在此卖货。

一个伙计疑惑地问:“我们倒是知道现在市面上吃的价格飞涨,新掌柜的要做这个买卖,自然会赚大钱,可是我们手头又没有货,怎么卖呀?”

我说:“这个自然不用你们操心,到时候自会有大批货物从我们和谐国运来,你们别喊累就行。放心,大家卖力干,我决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交待完一应要卖货的准备工作,让小二少在这边张罗督办,就坐上他为我雇的轿,先到贾府去。

到了那里,轿夫落了轿,我正要出来,就看见从府里走出个人来,上了早等在道边的一顶轿中。这个人我是特意记住相貌的,就是金喜莱给我们介绍过的那个房地产大鳄任石屹。

此人为何来此?

我下了轿,府里看门的家人卞太已颠颠跑过来。“大爷,小的在此,请问有何吩咐?”

我向任石屹刚走的轿子点点头,问他:“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吗?”

“回爷的话。小的见过他所持的名帖,是和谐国的大商贾。这个人已经来府里好几回了,都是来找琏二爷和琏**奶的。”卞太垂手恭敬地回答说。

“嗯,我知道了。你这狗奴才干得有点狗样了。就要这么像狗似的多留点神。”我摆摆手,他就像条摇尾巴的狗满足地溜到一边去了,大概正回味刚才我那不经意的骂吧。

我心中暗想,有了银子,在里面印个名帖很简单,人家根本不需要我们给每个游客都配发的“护照”;有钱有势,进出侯门也很容易。只是不知道他这么个外边的房地产商,到这里来能干什么,若是开发房地产,那他带进来的银子又远远不够。以后慢慢打听吧,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

贾琏和凤姐都在,见我来了,比以住更加热络,当然,我出一千万银子的事他们不会不知道。不过,双方都没提这个,话题还是先从上回的答谢酒戏会开始。

凤姐上来就说:“你们邦里这个阳官,演的是啥呀,也就薛大妹子那个傻哥得意。知道不,把黛玉妹妹恶心得什么似的,在席上就支撑不住了,让紫鹃丫头扶着回潇湘馆,半道上就呕吐开了,歇了一两天才缓过来。”

“是嘛?罪过罪过。我早就说了,我们那国手来了,可能也不如你这里乡下的戏子呢。下回可再不敢班门弄斧了。”我赶紧道歉。

倒是贾琏笑笑说:“也不是那么差么,我听着倒还不错。只是这薛大傻也真不分个里外,会错意了,才搞出那么档事来。”

我把话题拉上正道:“这次我来是有点事要商量。不知怎么这街市上突然间就物价飞涨,搞得市面上乱纷纷的。不知贵府是否知道此事?”

凤姐说:“我们当然知道了,昨天管家林之孝就来说,现在府里采办吃喝,费用一下子涨了好多,要我加银子。唉,本来我们上个月给府里的人都发了双份的月例钱,还以为大家手头会很宽裕,这么一来,钱还更吃紧了!”

我说:“我们邦里来游玩的人也叫苦不迭呢,吃饭也要多花不少钱了。我们紧急商议了一下,决定从我们那边赶运出一大批货物来,帮助平抑这里的物价。从明天上午开始,贵府林管家就可到我吉祥客栈那里采办一应货物,除了青菜因实在不便运输,没有供应外,其它的肉、米、面、油都有,价钱自然会对贵府优惠,比这里原来的价还要略低一点。除贵府外,与贵府交情甚好的几家王府,像北静王府等,只要他们不嫌弃我们邦外物产,也尽可到我们那里采办,价钱一样,请**奶知会他们一声。”

凤姐有点喜出望外,说:“我们求之不得,怎么会嫌弃呢。大人也来府里多次了,总会看到这里大有大的难处,出的多进的少,一大家子光是吃喝,就让我这个具体管事的发愁呢,这价又突然像孙猴子翻了好几个筋斗,真让我急上火了。那,可就说定了,我们府里可就上你那儿采办了。只是,你们能运过来那么多的货吗?”

我笑笑说:“我们那里有谁呀?鲁班老祖当年削个木头做个鸟,就能在天上飞三天,他的后人现在我们那儿,已发明一种叫飞机的物件,运点东西还用愁吗?对了,刚才我还忘了说,这次事情急,我就没把上次在园子里照的相给拿过来,下次再来一定捎过来。”

凤姐也点头说:“嗯,那个照相的东西,倒是比你们那个阳官有意思多了。还有好几个姐妹,惦记着那照的什么相、相片呢。这货物么,有这什么‘飞鸡’,想必是一声啼鸣,就将东西驮过来了。”

听她把飞机会意成“飞鸡”,我哭笑不得,只好将错就错,说:“可不是,这只‘鸡’可是铁做的呢,运东西可不止斤两的。”

我又说:“这次我们邦不仅想要帮贵府的忙,还想为贵国朝廷分忧。上头让我联络下贵朝有关官员,我邦援助的肉、米、面等,须得到贵朝允许,才好大规模销售,以达平抑物价之目的。只是我还是初次上任,不知贵府能否从中略微周旋绍介一下。我想先到这管辖大都的应天府走下,不知当政官员是谁?”

“说来巧极,正是敝府世交贾雨村贾大人!”贾琏满脸堆笑说道:“贵邦如此美意,岂有不帮之理?这应天府贾雨村贾大人,政老爷曾为其出力不少,我就陪你晨大人到老爷那里,请他写封便函或出份名帖,大人拿了,再无事情不成之理。”

真是有如天助,十分顺当地从政老那里拿到名帖,他还表示今后若有别的事也会帮忙,这让我对他的气顺了不少。

又坐上轿子直奔应天府。到了那里,将我的和政老的名帖一并投上,里面便传速请。

在差人的引领下往里走,就在厅堂门口迎面碰上一个人,不由得让我心中一惊:正是那个厉害角色——戴力。看样子是刚办完公事。

我所以感到心惊,是因为在这个虚拟红楼矩阵中,我对几乎所有知名角色都有充分的了解,这就是我的优势,因为这个世界完全是依照曹雪芹的书构建的。只要熟读原著,就可以做到知彼。然而,像戴力这种“自学成才”的人,我就对他完全不了解了。

这些电脑角色惊人的记忆力也是我发怵的。果然,正匆匆走路的戴力刚瞥见我,就像钉子样马上收住步子立在原地,这是有武术功底的表现。他目光灼灼打量着我,说:“这不是晨先生么?‘观华园’一面,令戴某念念不忘。先生乃世外悠闲之士,赏山玩水,却不知来这世俗之地为何?”

这些话令我如芒刺在背,连平常的口才也发挥不出来了,只能照实回答:“来见府里贾大人,不过是我们和谐国一些俗事。”

他稍稍有些惊愕:“那么说,刚才贾大人急忙结束和戴某的公事交谈,要见的贵客竟是晨先生,不,该称为晨大人了,失敬失敬!晨大人不再以平民身份示人,肩负要职,身居要冲,可喜可贺。改日务请到本司一叙,吟诗饮酒,如何?”

我完全无从判断他的用心,只能被动地应承道:“何敢劳戴大人相请,如有闲空,晨某自当上门问候,还有敝邦一些琐事,也会烦请戴大人相帮。”

“不必客气,晨大人,请。”“戴大人,请。”我们互相拱手作别,我随着差人走进厅堂。

这个戴力有着一股逼人的气场。当他走得远一些,我才觉得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消失了。

没想到,贾雨村已走下案前,到厅堂门旁相迎,这让我有点吃惊,赶忙说:“岂敢让大人屈尊以迎,晨某这厢有礼了。”

对方回道:“晨大人乃海外之邦使臣,又是贾某世交、恩主贾府的座上宾,某早闻大名,未能出门远迎,已是失敬。这厢有礼了!”

一番寒暄,各自落了座。未等他动问来意,我就先问道:“贾大人自然知道如今贵邦物价突然大涨的事吧?”

他神情立刻显得有点沮丧:“不瞒大人,刚才神机府戴大人来便是为了此事。米面、肉等吃的东西价格大涨,不消数十日,就必然导致饥民抢粮等不测事件发生,须及早做防范。”

我又问:“大人可知这米价等为何突然上涨?”

他摇摇头:“这个却是十分突然,京城内诸多官员也是感到惊愕,不知怎么会一夜间就突涨数倍甚至十几倍。不瞒大人,贾某对这些柴米油盐之琐碎事,颇为厌烦,平时也甚少留心,所以如今真有点一筹莫展。”

我心里说,你不知道原因就好,否则你知道就是我惹的祸,会怪罪于我,我再怎么帮忙也没个好了。我便说:“晨某对这个倒是略有些研究心得,依某愚见,还是东西匮乏所起,当今之策,无非大量增加肉、米、面等供应,那价格自然就降下来了。”我把金喜莱的理论照搬过来,当然没提物资紧张是我们游客等造成的。

雨村回道:“大人说得很有道理,奈何我邦前些时候已历过荒年,现在库府空虚,无法提供那大量的食物,唉。”

“大人,如果贵邦力有不及,我邦倒是可以全力相助。我们那里连年丰收,仓禀充实,且运输亦不成问题,自有那比诸葛丞相木牛流马还高明的‘飞鸡’飞运。只要得到贵邦的许可,我们就按原来的价格,大量销售,那高起来的物价,不愁不降下来。自然,我们也会按照惯例,从销售的钱中按比例提出一些钱来交给贵邦,作为税赋。”

“啊,果真如此,此举可称得上雪中送炭了,岂有不许可之理!”

在应天府的交涉异常顺利,双方可谓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当下贾雨村便批下公文,允许我们的货物在大都内以平价销售,数量不限,以尽快平抑物价。他还表示,会立即上书朝廷,表奏此事,解圣上之忧心,也使和谐国的善举能使圣上百官尽为得知。其实,这也是在为他自己表功。

他一扫刚见面时的愁容,还要设晚宴请我。我则推说还有不少琐事需要尽快办理,且等日后物价降下再聚不迟,告辞出来。

奔走一天,匆匆出了系统到外边吃了口饭,便又要再赶回客栈,迎接晚上的大会战。

这时是下午,从二楼走到四楼,三个厅居然没找到一个空位。从招待所来的女服务员们已经开始在厅里顶岗了,因为这里大部分是团队游客,比较好操作,特别是实行游玩项目“菜单化”后,程序更是大大简化。

我又走上五楼,这里的厅一般会有空位,可今天也没有。我看见老One的表弟正坐在操作员的座位上,看着屏幕敲键盘。

这倒也不算意外,他是这里的常客,也算是“玩电脑”出身,我猜那些操作员难免有时会让他替会儿班,他呢,就凭表哥那张每月三次的亲属卡,却天天泡在里面,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在人家有事时帮帮忙。一来二去,他也熟得像半个员工了,甚至有人也以为他同我一样,是个志愿者呢。不过,我可是钱智商唯一承认并受到重用的志愿者。

我看在厅里一时半会进不了系统,又不想去那些个单间,就决定先跟这个“九天不死鸟”谈谈请他帮忙收集情报的事。我刚向他走过去,他就看见我了,正敲键盘的手停下来,先打上招呼:“你可真忙呀,好多天都和你搭不上话了,看见你就是睡在椅子上。”

我笑了,这还真是我的状态。我过去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这是操作员们带那帮女徒弟时给配备的,现在还没撤。“正因为忙,所以想请人帮助分担一下,不知你愿意不愿意。”我就把想托他办的事说了。

他答应得相当痛快:“这算啥麻烦,晨老师让我办事,是信着我了,放心吧。”

这态度让我很高兴,又跟他说:“如果打听什么事需要花钱,就跟我说一声,有价值的东西是值得花费银子来买的。还有,有些大事,即使只是个风声,最好也知会我一声。”

他神情忽然严肃起来:“风声?就是那看起来像没影儿的事?你这一说,倒让我刚想起听到的一件事。我在里面闲逛时,无意中听到有人想打贾府那个宝玉的主意。”

我一听,忙追问道:“打宝玉的主意?什么意思?”“好像是绑了他要钱吧。就是在那个共富赌场里时刮到我耳朵里的,不过我正忙着一副大牌,没顾得上回头看看说话的人。”

我一听,又是紧张又是失望,还有点怀疑:“在热闹的赌场里说这个?那别人也听见了?”

“他们用的是暗语,那里面的人听不懂的。”

这么说,还是咱们这边的人想要干这件事?这可是个大事,如果真的让他得逞了,那可是影响绝大。咱们这边的犯罪分子到那边惹事,搞不好就把旅游项目给搅了,不管真假,决不能小视。

“那好吧,我现在有急事,你再好好想想当时的情况,同时继续留神,再有什么事,马上通知我。”他答应了,我看有人倒出位置,就赶紧过去坐下。里面的事也很要紧。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我到客栈做晚上大部队要来前的准备工作,又忙到这里的傍晚。等一切都已就绪,我就安排把伙计们全打发走,让他们提前下了班。又等了一阵子,钱智商就带人进来了。

这一回到系统来的人真是空前规模,主力是保安部身强力壮的小青年。连老One也带着部里老九等几个人来了,这也算是破天荒了,他们平时不会抽出好几个人同时进系统的。虽然也是青年,但这些IT人的确像是挨踢过,都是些过度透支青春,前半生拿命换钱,后半生用钱救命的人,一看就是些体力半残废,干重活指不上的。

不过,自钱智商起,进来的人个个都是一身短打扮,显得倒是都很精干利落。

前门响起扣门声,我打开门一看,是方元带着几个经营部的人,雇一辆牛车驮着需要的货来了。钱智商一挥手,年轻人们便一拥而上,往下卸货并往客栈里搬。

我陪着方元往里面走,一边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就这么点东西,花了二三百两银子,还得磨嘴皮子说小话,亏得是让我在外边当这个经营部管事的,要在这儿,可头疼死了!”

这时,钱智商已带人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客栈我预备好的饭厅里,它和厨房房间相连,桌案等一应俱全。我看了下,方元买来的有一口猪,一只羊,一大口袋米,一口袋面,一篓油。这么几样东西就要那么多两银子,也确实贵得没谱了,证明这里的通货膨胀真到了严重程度。

钱智商见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用送话器跟蹲在技术部的甄工联系:“东西都到了,准备复制吧。”

我在送话器里也能听到甄工的声音:“好,我们先从米、面开始了。”

神奇的一幕就在我们的眼前展现了,只见放在案子上的米袋,转瞬间变成一模一样的两袋,马上又变成四袋、八袋、十六袋、三十二袋、六十四袋,案子上放不下了,掉到地上好几袋。

钱智商喊了暂停,参加会战的人便上来搬运。先按照我的要求,将这些搬运到为贾府和其他王府特供的临街门面货栈,除特供外,还要准备出很多零售的。这段搬运距离很近,保安部的人都是一人扛一袋,而老One带的操作员们虽然年纪差不多,却要两个人抬一袋。这种明显的差距让潘学甚为得意,朝老One说了句“我的人都是一,你的人都是二呀!”

他这句俏皮话还算有水平,连一向在嘴上不服的老One,这次也无奈地闭上嘴,闷声不响地干。

这就是金喜莱所说的我们极大的优势,那就是有无限的物资资源,和银两一样,只要有了资源,再动动手复制就行,要战胜食品供应不足引起的通货膨胀,那是绝对有极大优势,那些闹饥荒的非洲穷国可是没法比。

就这样,米、面川流不息地复制,接着又是油。吉祥客栈货栈早已堆满,开始向方元所联系到的都城内几个大的米铺供应,最后,来的车都满载而归。不停忙碌的小伙子们也个个汗流满面。

现在要开始活物的复制了。这个环节却出现了麻烦。

不是说复制上出现什么问题,这口活猪同样在我们的面前一变二,二变四。且模样相像得我们都根本无法认出哪只是原始的,哪只是“克隆”出来的。

操作员们兴致勃勃地谈着“这才是真正的‘克隆’猪”,“对,克隆生物技术很简单嘛,居然还能得诺贝尔奖”。这时,猪们不知是看到忽然多出来的伙伴兴奋了还是受惊了,由安静变得很狂躁,四只猪都从案子上窜下来,在屋子里横冲直撞,东奔西跑,让“克隆”工作无法进行下去。

老One狂喊起来:“Control!(控制)Control!”

刚东倒西歪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小伙子们又急忙站起来,为控制猪忙得不亦乐乎,这可比按按电脑上的Ctrl键费事太多,花了足有二十来分钟,才把四只猪按住。

我想了个办法,从库房里找来几条麻袋,将猪都装进去,扎上袋口,屋里形势才算稳定了。

然而,正当钱智商让甄工那边再接着“克隆”时,送话器里却传出来金喜莱的声音:“怎么用活猪呢?应该用那种白条猪。”

钱智商一楞,问:“你怎么也到公司来了?你孩子行吗?”

金喜莱说:“没事,孩子他爸在家带呢。我跟你们说,一定要用白条猪的。”

钱智商传达后,潘学又以他一贯打岔技能说道:“什么白条猪?就是打张白条就把猪拉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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