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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羊皮灯笼(2 / 2)

我知道葫芦念到了书中极其怪异的术技法则,想必也看了旁边注解的插图。那些插图基本都是人死的情形,又配合了天象地脉遗冢学说,再有就是魑魅魍魉变幻的技法和擒尸斗鬼的法门。

书中讲解得很清楚,以事例讲注,很像灵异,加上里面的图解,肯定能幻想出一二的场景,用神太深,就会陷入里面的情节之中如身临其境。

当葫芦翻到第三页,葫芦边念边失神,语速变慢,又透着紧张的语气。此页我清晰记得,第一页说的无疑是会见鬼,寥寥数行字迹而已,注解就在第三页。

我早看过,被吓过一次,这次可唬不到我了,我镇定地吃着饭,看着念书的葫芦面无表情,虚汗把额头都淋湿了,听书的爷爷目光呆滞,微张嘴巴。我一时好笑,估计我现在大吼一声就能把他俩吓坏。

葫芦终于把书给合上了,对爷爷说说:“爷爷,咱还是……不不不……不念了嘎,我是外人,看这个不合适!”

爷爷猛惊了一下,紧张地说:“改天念,改天念,吃饭,吃饭!”当下他两人重拾碗筷,扒饭不语。

我把《盗鬼经卷》拿了过来,直接翻到倒数第二页,里面说的意思,书箱中应该藏着一样东西,这东西解释出来是一个暗黄色的羊皮灯笼。

《盗鬼经卷》倒数第二页有云:恝置相脉,夼即墨距,籍书上下三分两纵匿龛,器緅,气即金光,为鬷亦烛是也,内囿天地外尘,璺影者鸤鸠点眸,方观不灭之形,非人,非神,皆数异类鬼祟,点葬之则,孳从祖龙,悬数点山,藏漆箱宝盒,对目分上下三分两纵,知深浅鉴四目二舍,若未天数,避忌讳,取之必祸,身终不弃,君思虑详全,烛之惑妖,生眸阴陟,近殿奉尊……

寥寥几行字,若真用文言文注释通读,恐怕也翻译不得周全。这段文字内容涉及东南西北各方盗墓贼专用术语,字词用的都是暗语,用普通的方法根本翻译不出意思来。

我赶紧跑到楼上把装《盗鬼经卷》的黑漆箱子拿了下来。葫芦和爷爷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只能看着我倒腾发呆。我惶恐不安地将箱子摆到桌子上,取了刀具来撬。

“默默,你整哪样,发现哪样宝贝嘎?”葫芦问了一句,爷爷也追问:“默默咋个说,抽风嘎?”

我量算了箱子底部,依照上面所述撬开一片箱板。接着一款像是软皮制成的物件露了出来。

爷爷和葫芦凑上来观看。我把小东西取了出来,这是一片很薄几乎半透明的双层皮囊,起初还是黑中透红,大概接触到空气,一下就变成暗黄之色。

我把双层皮囊放在手心之中,揉搓了几下柔软异常,里面还是中空的。我取来一根中空细竹棍,插入璺口吹气,皮囊鼓开居然是一枚羊皮灯笼。

羊皮灯笼只有鹅蛋大小,制作相当讲究:有几个血管形成的文字,我估计不可能是人为做工,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干枯的血管能在皮上留下汇成的字迹,世间难得一见。

灯笼收缩很像一把伞的结构,底部有一根细细的金线,是收缩的机括,顶部有三个针眼小孔,应该是透气用的,至于如何点火,我一时也不好推测。

形制这么小的羊皮灯笼,里面也没有灯控,不知道如何在其中点火照明,要不然就只能说明这灯笼不是点火的,仅仅是摆设,我一时不得其解,不知道这灯笼有何用途。

不过从《盗鬼经卷》中得知,这灯笼不可轻易点亮,如果按书中所述,这羊皮灯笼点亮就会照出鬼影——灯照鬼影。若真是这样,那这羊皮灯笼还是不点为妙,省得见到鬼。

“默默,你咋个晓得箱子里藏着这东西,整哪样用呢?”爷爷问了我一句,一旁的葫芦投来急切想知道原委的目光。

我说:“《盗鬼经卷》倒数第二页记载着呢!”

葫芦听我一说,拾起《盗鬼经卷》念上几段。不过有些字他不认得,干脆以XXX代替一并念了出来,意思肯定不连贯,就算连贯也未必能理解其中的内容。

这寥寥数行字如果单用文言文译成白话文来解,那就完全理解错了。这得对五代十国时期四处盗墓人的名号、对上暗语、寓词、再加上星辰天象才能解释出来,这还得感谢我爷爷之前和我讲述的我祖祖父许天的故事才明白过来。

葫芦和爷爷不明白所以,爷爷追问到底怎么回事,灯笼有没有用?此时葫芦划亮火柴,想去点灯笼,我急忙将他手里还未熄灭的火柴梗打落在地。我说:“书里写,点亮羊皮灯笼会照出鬼影,点不得!”

葫芦胆子大,也不信这些,当下疑惑地说:“哪样?哪样?点灯笼能照出鬼影子来?默默,你就编吧,不过你也得编圆了嘛,这破皮子灯笼,灯控都嫑得,点我个锤锤,我是想烧了它,看着这玩意儿不舒服!”

“这羊皮灯笼藏得极其仔细,我断定是从唐末时期才有的,并且独一无二,肯定有它的用处,毁不得!”

葫芦又接上话来:“操,我家的东西,想毁哪样就毁哪样,没那么多规矩,现在这羊皮灯笼是你的,你想烧肯定可以烧嘛,我看这玩意瞎玄乎,其实没得哪样用处,煮汤喝都嫌它膻气!”

爷爷将羊皮灯笼从葫芦手中取了过来端详一阵,也没看出名堂,只是指着羊皮灯笼上面错综复杂的血管问道:“默默,这是哪样东西,怪哩吧糟的,要不洗洗看!”

我制止:“爷爷,这是古人留下的东西,不能改,上面那是文字,血管自然绘制而成的,很珍贵,您老见过哪个的皮肤上有文字嘎?”

爷爷“哦”了一声没了下文,一旁的葫芦开玩笑接上话来:“有啊,纹身,那就是皮上的文字,嘿嘿!”我可没工夫搭理他。现在我真想看看这羊皮灯笼到底有何妙处,是不是真能灯照鬼影?不过我也不清楚怎么点亮这盏羊皮灯笼。

葫芦问我羊皮灯笼上血管干枯形成的黑色细纹线条到底是什么文字,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十岁那年曾经有幸见到一只活龟龟壳上的文字,就是和羊皮灯笼上的文字同属一类。那时捕捉到这只乌龟的是坝子里的巫师,那年巫师已经整整一百二十岁高龄,人们都说他是妖人,平时没人愿意和他来往,都惧怕他。我当时还小,并不觉得老巫师有什么可怕之处,所以当他打捞老龟上来时我还过去参观了,比磨盘还大的乌龟,龟壳上一共写有七十九个这样的文字。

老巫师说这些文字暗含诡异的能量,不属于人类范畴,研究不得。最后老巫师给我讲了许多。我当时小,可没心思听老巫师讲了些什么,我的好奇心都在那只老龟身上,也仅仅记住有这样的文字而已,至于七十九字分别代表什么,我到现在也没完全弄懂,也不想去研究。

老龟被老巫师煮汤吃了,第二天老巫师就死了,死的时候满面红光,嘴角遗笑。接着龙头山爆裂,矮了数百米。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老巫师我爷爷也有印象,至于文字和乌龟的事他就不得而知了,估计也就我知道这件事。我庆幸当时在老巫师殷勤的招待下也没吃那老龟汤,要不然我也可能会一命呜呼。

葫芦提议想办法点亮羊皮灯笼,看看它是不是真能照出鬼影来。一旁的爷爷同意,催促着想法子。我们划亮火柴却不知道该往何处点,这羊皮灯笼就鹅蛋般大小,哪里有什么大孔子可以把火柴梗插进去点火。

研究了半天也不得要领,现在也就羊皮灯笼上的文字有点价值了,要想灯照鬼影还真不简单。

我在《盗鬼经卷》中略读了一遍,找不到点亮羊皮灯笼的相关记载,对着这小灯笼,我们三人绞尽脑汁,仍然对它束手无策。

夜已深,不免眼睛干涩疲乏上来。差不多也该睡了,明天还得出工挣工分呢,夜里没睡好,白天就没精神。

我将爷爷扶进屋子,让他先睡了,我和葫芦简单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等收拾好,准备吹灭蜡烛,桌子上的羊皮灯笼突然晃动了几下,差点就滚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和葫芦都没多加在意,都想着可能是风吹进来吹到灯笼而已。桌子上还剩一碗白饭和一双筷子,葫芦想上去收拾,顺便就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葫芦的额头脑门子被我砸出一个大包,他一擦拭,把皮都擦破了,鲜血直滴到桌子上。我赶紧上去帮葫芦止血,顺便教训他几句。我把葫芦引到桌子边上挂毛巾的地方,葫芦喊疼,不过得先把伤口敷一下才行。

正当我帮葫芦包扎着伤口,突然缓风徐徐,感觉身后桌子上有人。这次我不得不相信第六感了。我和葫芦相视同惧,都觉得万分恐怖。我们没说话,眼神交流后两人缓慢转身去看……

我们刚好把身子扭转过去,蜡烛随即熄灭,在蜡烛熄灭的瞬间,我看到一个老太太端坐在桌旁,正在吃着剩下的摆在桌上白饭,那老太太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将饭碗掂了掂,示意告诉我她在吃饭,那面容此生难忘……

我和葫芦抱作一团,嘴里大喊两个字——鬼啊……

与此同时搜出火柴,同时划亮,桌子上却空荡荡的根本没人,不过本来平放在饭碗边上的筷子,此时已经插在了饭上……

我和葫芦鼓起勇气走到桌子前把蜡烛重新点上,此时爷爷或许听到我们的响动走出来问怎么回事。葫芦想说见鬼了,我赶紧捂住他的嘴没让他开口。前几天我爷爷错把摆放在床边的衣裤当成我奶奶了,当时他就吓得不轻,这次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我们见到鬼了。

我对爷爷说没事,只是和葫芦闹着玩儿的。爷爷半信半疑念叨几句就回屋睡觉去了。我和葫芦惊魂未定,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两人呆如木鸡在桌子旁坐定,围着蜡烛不敢言语。

过了半晌,我们思绪稍平,葫芦问道:“默默,你也看到了嘎?”我点点头称是。葫芦又问:“是哪样鬼么?我葫芦这辈子没见过鬼,今天咋个就碰上了么,哎哟喂,晓不得是哪里钻出来的鬼啊!”

我看看葫芦,他张着嘴巴喘着气,似乎心有余悸,还在回忆刚才所看到的情形。我回答说:“那是我去世十多年的奶奶!”

葫芦听我这么一说,坐在板凳上双肩轻抖,脸色一沉哭相冒了出来,再过两分钟,葫芦已经轻轻啜泣,我也就跟着哭上两声,真他妈差点吓疯了。

两人傻望了一阵,才发现羊皮灯笼还鼓开着,我赶紧抽回金线,把灯笼收了,小心藏到漆箱中原来的位置,再把《盗鬼经卷》压在了上头,锁好箱子,丢在半边。

葫芦手脚麻利,从柜子里捞了一把的蜡烛,在屋内四角全点上了。我又去把门闩栓好,窗帘全部拉上。这下四周全亮了。以免蜡烛被阴风吹熄,我和葫芦又取了玻璃罩子罩上,火光更通明,我们这才稍显安心。

葫芦战战兢兢地问我,羊皮灯笼怎么无故自点了。我说那是因为他脑门上的鲜血滴在了羊皮灯笼的附近,那羊皮灯笼不用点,只要打开,有光,在有血的地方就会显示它的本事——灯照鬼影。

我和葫芦就这么战战兢兢地坐了一宿,谁都没睡着。我们约定不把这事说出去,以免招来恶祸。这鬼不能随意轻说的,更不能到处乱讲,碰上也只能烂到肚子里,不能张扬。古来就有云:日不谈人,夜不论鬼,是有道理的。

葫芦好奇心特别重,爱表现,过了那夜,他早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了,甚至还想再见一次鬼。后来干脆把这事说开了。葫芦平时口风很严的,这次露阙,倒是头一回。

葫芦说的神乎其神,弄得村子里人尽皆知都来观摩,连爷爷也在其内。我们开始用鸡血,后来猪血,牛血,狗血都用遍了,也没应验,哪里还有什么鬼出来,最后葫芦干脆自己切了手指实验,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这一个月来我和和葫芦试了不下百次都没成功,来观摩的人群都说我和葫芦瞎掰吹牛。这么下来,我和葫芦就失去了信誉,成了村子里有名的吹牛二大王,村子里的小朋友经常来听我和葫芦讲鬼故事,我们当然乐意奉送了。

过了几日,葫芦自己瞎编了几则说是通过羊皮灯笼见鬼的故事。我和葫芦一时很受欢迎,乡镇上有文工团表演,还请我和葫芦去讲了几则故事,我们顺便赚了点外快,天天有水果糖吃,我们受欢迎的程度已经从小屁孩到大人、老人的成分上了。

再后来,我干脆把鬼故事编成相声段子去讲,加点笑料进去,也能见世面了,这相声段子我和葫芦一直讲到县文工团里去,当然在那年代,可不能说是鬼,只能说成跟《聊斋》一样的故事,不能说成现在的人。

几个月下来,见鬼带来的恐惧烟消云散,那晚的事也解释不了,权当看走了眼。要说看走眼,我和葫芦一起看走眼,那就当我和葫芦是瞎吹吧。我开始把《盗鬼经卷》拿出来研读,权当娱乐打发时间,羊皮灯笼我也经常拿出来晒,再没什么怪事发生,这件事就慢慢在记忆里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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