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开幽兰”在盛极之时化为飞烟,确实是留住了美丽,但汐月却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南天无梦身上!
“南天他……打算拼命了啊……”东溟炎箫低声说。
帝扶见南天无梦如此,不敢怠慢,全身黑气缭绕,身后顿时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哦?……已经收降‘护驾’了?”南天无梦双眸一眯,“而且还是个‘幻魔’……西海云升,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幻魔的身影模糊,看不出其真实身份,但在它的力量作用下,帝扶的手指、手臂、肩膀……全身上下都变得棱角分明,寒光闪闪。
“将全身‘金’化,身体每一处都如剑刃般锐利,自己就是一件杀人利器……”南天无梦冷道,“我还道是何方神圣,原来凭你的资质,也就能驾驭‘麟金’这种低级魔神而已。”
帝扶一拧腰,开始如陀螺一般飞速旋转起来,整个人化为一阵疾风直扑南天无梦。随着他的逼近,一旁的紫云汐月都觉得脸上阵阵抽痛,若不是南天无梦事先在他身边设防,恐怕现在的他早已是遍体鳞伤了。
大堂内激起气旋,南天无梦的衣袂和发丝却向着相反的方向飘动,他被一层蓝光笼罩,双脚离地缓缓升至半空,当帝扶与他迎面相撞时,整个大堂内白光一闪,金属撞击时发出的锐鸣不绝于耳,光华四射,汐月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以免自己的双目被那强光刺伤,凭他听到的锐鸣次数大略估计,南天无梦与帝扶擦肩而过的霎那,两人已过了至少三十余招。
南天无梦纹丝不动,仿佛刚才根本不曾动手一般,气定神闲,但帝扶则要狼狈得多,身上转眼间已添了十几处伤痕,但他此刻正处于自身幻魔“麟金”之力的防护下,全身坚如镔铁,南天无梦的琴弦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转眼间又迅速愈合了,前后不曾流过一滴血。
“帝扶,你不是我对手。”南天无梦淡然道,“我不想杀你,你退下吧。”
帝扶不言不语,嗤啦一声撕掉千疮百孔的上衣,精赤的上身再度泛起寒光,每一块肌肉都生出锋利的边缘,变得有棱有角,同时空气中又传来嗡嗡地共鸣,他已准备发动新一轮攻击。
“你师父赐给你‘麟金’做护驾,不过是想让你先来试探我的身手。”南天无梦摇了摇头,“我已有多年未出过手,西海想通过你摸摸我的功力还剩几成而已,你不是蠢人,为何明知如此还甘愿送死?”
“南天,是他主动请命的。”西海望了帝扶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能有机会与幻梦城四大城主一战,死而无憾。”帝扶低声说,“而且——我也想见识见识无梦城主的功力,到底是凭什么与我师父还有东溟、北都两位城主平起平坐!”
“那你现在明白了么?”南天无梦冷冷问道。
“南天城主果然神功超绝,无梦天音名不虚传。”帝扶称赞道。
“不过跟你师父比,还是差了些吧?”南天无梦回头瞟了他一眼,“只不过,刚才与你交手,我根本就没用无梦天音,因为你是不识音韵的野人,所以没这个必要。”
帝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若南天城主妄自托大,不全力应战,说不定还来不及杀一伤一,就要先命丧我这野人手上了。”说完全身寒光大盛,肩膀、后背和手肘竟“长出”巨大的犄角状利刃。
紫云汐月目瞪口呆——这就是“幻魔”吗?虽说是“低等”魔神,但此刻的帝扶,早已超越凡人的范畴,如此异能,岂是凡夫俗子的剑术能斗得过的?只怕还没在他身上刮出一道划痕就已被瞬间分尸了!见过帝扶出手的人都死了,是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异体后还能活下来吧?……
“南天城主,在下要全力以赴了。”帝扶沉声道,“也请城主使出真功夫,不要再敷衍为好。”
“既然你不知好歹,一心求死……”南天无梦狞笑一声,“我就成全你!”
说完南天无梦咬着一缕青丝,双手一分在空中划出十道光弧,琴音犹如暴风骤雨一般响彻整个大堂,听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曲调,少年心头一颤。
“西海、东溟,你们不是很想听《神殇》么?”南天无梦放声狂笑,“现在我就弹给你们听!——”
汐月亦是首次听到南天无梦弹奏《神殇》,当初他传授此曲用的是萧,他没想到在南天无梦的琴下,这首本来便凄绝凛冽的曲子会有这么重的戾气,重似雷霆开天,疾如白驹过隙,十弦乱颤,宛若千军万马,就连汐月凝聚心神默默合拍,也听得毛骨悚然,未曾领略过《神殇》的帝扶立时脸色如土,狂躁不已,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显然神智已被侵入。
西海云升和东溟炎箫见状也吃了一惊,赶紧发动各自的虚天之力抵御南天无梦的琴声,见帝扶已陷入癫狂,不顾一切地朝南天无梦扑去,西海云升不动声色,东溟炎箫却忍不住大吼一声:
“傻子!别去送死!!——”
“哼!——”
南天无梦十指将琴弦一卡,顿时十道蓝光尽数射向帝扶周身要害,帝扶虽仍有“麟金”护身,但南天无梦的虚天之力气势惊人,蓝光未至,帝扶遍体金甲已在琴声中砰然瓦解,这样一来必死无疑。
突然大堂内红光冲天而去,一股炽灼气浪朝南天无梦的蓝光袭去,化解了其中三道,同时将帝扶猛地推开,剩下的蓝光中有四道射偏,帝扶的左肩胛和左腿被射穿,左臂被击断,立即血溅当场,但总算避开要害捡回了性命。
然而这边东溟炎箫却喉咙一甜,猛地喷了口鲜血,方才发动虚天之力救了帝扶一命,一时心神失防,被南天无梦的琴音趁虚而入,他当即盘腿坐下,紧锁双眉开始运功,无梦天音的厉害他心中有数,此时若不赶紧将其驱散,后患无穷。
南天无梦止住琴音,不再理会身受重伤动弹不得的帝扶,盯着东溟炎箫。
“帝扶是西海云升的弟子,他师父都不管他的死活,你凑什么热闹?”
东溟炎箫的脸色由红转黑,又由黑变红,三个来回后长吐了口气,睁开眼睛,咧开嘴冲着南天无梦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老脾气,改不掉了。”
“若我趁你刚才运功时偷袭,你猜他会不会救你?”南天无梦问。
“我还有用,他不会让我死。”东溟炎箫答道。
“为何助他?”南天无梦又问,“你可知招惹蚩尤的下场?”
“我知道。”东溟点了点头。
“他答应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听命于他?”
那赤发大汉苦笑一声,却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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