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奕詝、奕昕带着文庆、曾国藩与骆秉章、琦善一起去直隶总督署,讷尔金额设宴款待。席间大家虽然是各怀心思,但是官场之上靠的就是一张脸皮功夫混饭吃,大家心照不宣,各自把酒言欢,吃了一顿酒。席间,奕詝言及在承德诸事已毕,皇上屡次下旨要众人速速返京,故也是不敢再做停留,只待酒席散吧,便要返京而去。讷尔金额也是假惺惺的再三挽留,心中却是巴不得奕詝赶紧滚蛋。就这样,在一场丰盛热烈的欢送酒宴之后,奕詝等人终于再次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罗泽南一时之间寻不到安排到沈六身边的合适人选,只见王錱行事小心,而且心思机敏,所以就叫王錱辛苦一番,继续监视沈六不提。
就说众人收拾行装,再踏旅程。因为骆秉章、琦善是办案钦差,案子又是以这种结局收场,也只得随着奕詝一起返京。伍天豪自然也是在其中。
就在众人回京的路上,京里也是受到李、沈二人畏罪自杀的消息。朝廷里倒是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一副默认了的态度。只是京城里却是刮起了不小的流言,说是钦差与四阿哥一起,伪造证据,逼得李、沈二人自杀顶罪。流言起初还只是三三两两的零星之态,只是见得宫里并没有什么申饬的旨意,而且诸方大佬也没有什么表示,于是乎一夜之间,流言便成了燎原之势,刹那间就是议论汹汹。
……
“听说了吗?承德知府李晗思畏罪自杀了,好像是说替四阿哥顶了罪。”
“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七舅姥爷在步军统领衙门当差,他说给我听的,自然不会有错。”
另一个人就说道:“步军统领衙门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我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吧!”
“哦,好,好,好,你来说说”
“我三表哥是大理寺的,他说是四阿哥贪伍家掌柜的家财,与承德知府做套,只是这伍家掌柜的不堪骚扰,服毒了,事情闹大了,四阿哥丢车保帅,就把承德知府给做了!这钦差为了拍四阿哥马屁,才呈报说是自杀的。”
“对对,我也听说了。前两天又从承德来的行商说了,直隶总督衙门都出动官军了。”
……
“张员外,听说了吗?这伍掌柜被四阿哥给毒死了,没想到这个四阿哥吃相如此难看,要了钱还要人命!”
“李员外,可不是咋地。我听人说这伍掌柜本来是送了二十万两,可这四阿哥却是狮子大开口,愣是要三百万两,伍掌柜不从,就被他活活给毒死了!”
“是啊,没想到这个四阿哥一向自诩仁慈,没想到也是如此不堪啊!”
……
“丁大人,听说了不?这李、沈二人活生生的被四阿哥给逼死了。”
“刘大人,又是从何而知啊?”
“前日,我去都察院送公*文,见着督察御史的案子上摆着奏折,顺眼看了一下,言官们都准备向皇上上弹劾折子呢”
“是吧,没想到四阿哥如此等人啊,如此残暴啊,诶!”
……
杜受田此时也是无计可施,防得住阴谋,可堵不住人嘴啊。尤其是在这四九城中,各个都是勋贵官僚,要想堵住他们的嘴,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这百姓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朝野秘闻,于是间各种版本的流言便也甚嚣尘上,禁无可禁。无可奈何只得将这些种种统统写成简报,快马发于四阿哥处。
就在杜受田心急如焚的时候,奕詝等人却是在听奕昕授课呢。
“首先,我们得清楚什么是舆论?舆论是怎么产生的?又是怎么传播的呢?”奕昕坐在路石之上,侃侃而谈。
李宜续很是好学,问道:“六阿哥,那什么是舆论呢?”
“舆论用白话说就是一群人就一件事情表达自己的观点。就以此次针对大哥的朝议而言,无非就是臣工们对大哥表达他们的看法。这就是舆论。当然舆论不是言官们的特权,士农工商、各行各业的人都能表达自己的观点,若是这些观点形成了一种共识,那边就是舆论了。舆论一旦行程便带有一种天生的观点,要么是赞成的,要么是反对的,他是一种大众意见,是对某一现象的评价。若是舆论观点的形成之初便受了错误信息的误导,那么舆论会慢慢演变成一种偏激的流言,甚至到最后会变成恶毒的攻击。”
文庆心有感触的说道:“目前京师之中的种种流言,便是如此。在穆党等人的可以策划之下,四九城内早已是众口一词的对四阿哥的恶意批评,就连潘相都无法辩解一句,杜师傅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啊!”
奕昕点头道:“文尚书说道不错,如果舆论一旦形成,那么是很难对他进行直接辩解的,但是要化解舆论其实又不难。只要针对舆论本身漏洞,进行反击,形成舆论混乱场,让大众意见分成两派,再就是两派意见的矛盾点进行转移,如此便可。”
罗泽南似乎有所领悟,便就问道:“那就此,我们又该如何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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