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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霹雳火(1 / 2)

2033年夏。

中国西南重镇成都。

刚刚进入七月的成都,就像是放进了蒸笼里一般,又闷又热。刚刚一场暴雨过后,城市森林和成群的植被被雨水洗的干干净净,在当空烈日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十年前的大力改革,不但让这座闻名遐尔,历史悠久的文化古城恢复了往昔迷人的气息,也塑造了一座引领西南潮流的国际性商业大都市,更是和重庆一起,成为了中国西部的两颗闪亮的明珠。

林海涛用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拉上了办公室的窗帘,不久前才做完手术的双眼,还不能适应强光的照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抬头看见了书柜镜子上那个快要秃掉的脑袋,鼓得圆滚滚的肚子,林海涛自己也不由摇头苦笑,这些年在商场中的起起伏伏,哪里还看得到半点往日那个飘逸迅捷的中国第一中场的影子,再次端起咖啡杯,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因为每每这时林海涛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已经过世的妻子,曾经每一次温柔地从自己手中抢下咖啡杯的样子,“小琴,最后一杯了!”林海涛总是这样说道,还来不及细细回味妻子美丽的面容,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惊醒了。

“喂,我是林海涛。。。。老郑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哈哈,你倒是忙着加官进爵,还想得起我这个老朋友啊!”一听是至交好友,在西南赛区组委会工作的老郑打来的电话,林海涛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老郑不轻易给他电话,除非是有什么内幕要告诉他。

“哦,我明白了,下周在重庆,好的,我知道了,”林海涛一手在键盘上飞快地记录着,“今年的夏季集训营水平怎么样。。。。什么,允许国外18岁以下的职业运动员参加。。。足联的新决定。。。。你传真给我吧。太感谢了,太感谢了,每次都是你费心通知我。。。请吃饭?没问题,下次我亲自到重庆摆宴。。。。哪里,哪里,大恩不言谢嘛,好,就这样。。。”

这边刚挂上了电话,身边的传真机很快发出了“嘎嘎”的响声,林海涛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份油墨未干的传真,正待仔细,办公室的门被“砰”一声推开了,一惊之下抬头一看,进来的是自己‘高中足球’编辑部的新闻部主管,编辑部的首席记者小王。“林总,我回来了,”小王京味二十足的腔音实在刺耳,他大口地喘着粗气,随手放下公文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丫的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今天采访怎么样啊?”林海涛看着衣衫不整的小王,笑呵呵地问道,虽然在外边总是板着脸,但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林海涛却也是不拘小节,特别是面对自己这个有爱又恨的好助手。当年自己从上海到了四川,赌上全部身家财产兴办报业,身边也就只有小王跟来了,当时人家可是堂堂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传播系的硕士生,跟了自己这么一个没多少文化的大老粗瞎搞,虽然两人沾亲带故,可是这份恩情,林海涛永远也不会忘记。

“马马虎虎,”小王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去晚了一点点,我靠,诺大个会场居然全满了,挤挤攘攘地,还被董大牙这个死胖子踩了一脚,差点打了起来。”

“你就知道给我惹事!”林海涛故作严肃,把脸一沉道。

“哪能呢,我好歹也是堂堂的高中足球界的知名记者,当然是以大局为重,忍辱负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嘿嘿,”小王也装腔作势地挺直了身子,昂起头,滑头地说到,“还好有我亲爱的小雅给我在第一排留了一个位置,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阿。”

“巧个屁,那是我一大早打电话给人家秦雅的,就知道你小子要迟到!”林海涛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小王擦擦额头上的汗,立刻转移话题,“林总,你手上什么东西?”

“嗯,这是足协今年夏天最新的规则改动,明天才会发布的!”林海涛收起了笑容说,“今年的高中联赛不但增加了各支球队交换的名额,废除了新人的上限,还允许引进外国的年轻球员,你等足联颁布了这项新条款,大概就是下周吧,就赶紧写一篇文章分析分析,嗯,我看这样,你这周就先准备准备。”

“这没问题,我说林总,我们的耿天王的点子还真不少,”小王随口说道,“外国的中学球员?这条规则有用么?现在中国大陆外来留学生是不少,可是中学里面就少见了。。。”

“足联那帮智囊可不是猪脑子,”林海涛撇了他一眼,说,“一准是教育部给他们事先就通了信的,教育部的绍部长那可是耿天王的至交,我前不久得到消息,教育部将要正式出台关于交换学生的规章,准备吸收一些外国的孩子来我国接受中等教育,这就预示着介时一定会有外国球员加入到高中联赛里面。”

“这样也好,那么今年的高中联赛一定更激烈更好看了。我说林总,你也想办法给咱投资的那个紫岩高中也弄几个外援,小溪那丫头不老抱怨球队没有好球员不是。”小王带着玩笑的口气说,“不过依我看啊,也没用,谁都知道紫岩现在的处境,扶不起的阿斗咯!”

“你小子少说风凉话,对了,还有。。。。”林海涛正要继续,门口的电子监控器突然响了起来,是接待处的声音:“林总,有一位叫杨勇的先生找您,说是约好的。。。”

“好,好,”林海涛放下了手中的传真,脸上又挂上了笑容道,“我知道了,赶快,小张,快请他进来。”

这边话音刚落,不多时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林海涛让小王赶忙上去把门拉开,门口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小王仔细打量着这个有着传奇经历的男人,作为老资格球迷的他,这张脸孔还算熟悉,只是苍老了,特别是头发,四十岁多头的年纪却两鬓生白。方寸的短发,长方脸颊像雕刻一般棱角分明,消瘦得和当年的杨勇不太相似了,唯独那双眼睛,还是那样永远像是在燃烧着一般,依稀还能让人想起那个激情四溢,性烈如火的‘霹雳火’,那个让任何一个后卫都闻之胆寒的‘金箭头’。

他的经历不可谓不传奇,出身农村的他,随父母迁居到城市,却遭遇了火灾,父母双亡,被政府送入了部队,很快他的运动天赋展露无疑,进入了中甲,接着一步登天,被荷兰一家甲级俱乐部相中,在那里,他渡过了最快乐的十年。随中国队冲击世界杯,却屡屡失败,随后兵败英格兰,结束了自己的足球生涯,作为教练的他先是进修于北京体育学院,而后带领一支甲级球队升入中超,夺冠,然后称雄亚洲足坛,而五年前,由于他暴躁的脾气,在比赛中双方球员斗殴,他作为教练,居然出手把裁判打成了残疾,被判刑三年。

从足球的世界消失后,这个有着铁一样意志的男人没有沉沦,他卧薪尝胆,今年出狱后,在林海涛的再三邀请下,当上了紫岩高中足球队的主教练。

“真是令人敬佩啊!”小王心里喃喃地说道。

“二哥,这位是?”杨勇留意到了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王。

“他是我手下的新闻部主任,小王,这个臭小子,手脚都勤快,也聪明,就是大大咧咧,作什么都缺个心眼,”林总拍拍小王肩膀,调侃着说。

“杨教练,您好!旧闻大名,我。。。。。。”小王恭恭敬敬地把右手递给了杨勇,这让杨勇不由一愣,似乎好久没有人这么称呼他了。

“哈哈哈!”杨勇赶忙和他紧紧地握了握手,转头对林海涛调侃道,“二哥,我的天啊,想不到,一出来居然还有人能认出我这个从监狱出来的教练,哈哈哈!”

“鬼精灵!”林海涛拍了拍小王的头,“小王,你去把采访的稿子赶紧弄出来,今晚争取能够上机。”

“好勒!”小王麻利地收拾好了东西,恭敬地向杨勇鞠了一躬,转身出了办公室。

林海涛拉着杨勇坐下,“阿勇,你要的去年高中联赛的数据统计和今年初中联赛数据统计我都搞到了,至于你要的录像,我帮你打听了,只要凭你的教练证,就可以去西南赛区委员会找他们借,如果忙呢,就打个电话给我,我让小王去帮你跑一趟。”

“实在太麻烦你了,二哥,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夏季集训营的事儿,今天刚刚收到消息,让下周去重庆参加夏季集训营,”杨勇这次来显然是来问一些关于高中联赛的信息,对这方面,他是一无所知,“这夏季集训营到底是干什么的?”

“各个赛区每年都有大量的初中球员注册进入高中联赛,而为了防止各个学校私下为了拉拢球员而作出违法乱纪的事情,足联决定,让所有的初中球员和报名参加高中联赛的其他来路的球员集中到一起,进行两个星期的拉练,然后符合参赛资格的三十二支高中球队可以从中挑选自己需要的球员。”林海涛说。

“怎么挑选?”杨勇一句话就抓住了重点,“依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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